老舍去内蒙古的资料
老舍在草原上。
□特别？赛音巴贾德(蒙古语)
徐平玉(左)、老舍(中)和水晶花(右)
老舍(左)与内蒙古诗人帕杰(右)相谈甚欢。
代表团观看牧民表演，老舍为右三。
1961 8月，水晶花从歌舞团临时调到中央文化代表团接待处。中央文化代表团是应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自治区主席乌兰夫的邀请。代表团由时任文化部副部长徐平玉率领，成员包括叶圣陶、老舍、曹禺、梁思成、、林风眠、谢、端木蕻良、鲁等著名文艺家。
老舍先生不在，就没有风景，没有热闹。
那时候的老舍先生已经60多岁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总是露出慈祥的笑容，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虽然他只是代表团的普通成员，但他是核心人物。在安排各种活动的时候，代表团里的同志，当地的干部群众，甚至牧民都愿意听他的意见，请他发言，请他代表发言。他的讲话就像写一篇文章，主题鲜明，思路清晰，层次分明。他的语言幽默、生动、形象。有时候他说话的时候还会说每句话末用了什么标点符号，把大家都逗笑了。他知识渊博，对历史、地理、文化、教育无所不知。很多人总是问他有什么不懂的。但他愿意到处走走，爱看这看那，问这问那，对各种人和事发表自己的看法。有时候有些话很尖锐，但是很有分寸，让人听后觉得有理有据，没有违和感。
早上，他早早起床，拄着拐杖在酒店走廊里踱步。早茶前一个多小时，他叫醒了各个房间所有的同伴，没有一个人想睡懒觉。就是这样。人们仍然喜欢他。无论组织什么活动，在什么场合，如果老舍先生不在，就缺少了风景和热闹。探访团里有这么一位可敬可爱的人，给团里增添了不少光彩和活力。根据这一情况，传达室研究决定，除原安排给牧区负责人徐平玉外，让水晶花为老舍先生当翻译。
他对草原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对蒙古人民充满了感情。
一天，中央文化代表团全体成员乘车前往陈巴尔虎旗勒黑夏劳教所参观。八月的草原很美，火红的太阳，清澈的天空，辽阔的牧场，鲜艳的花朵。从窗口望去，到处是绿色和生机。从远处看，年轻的牧童和牧女在唱二重唱。
牧马的年轻人唱道:
“15号的月亮升到了天空，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
我在等那个美丽的女孩，
你怎么还没来！"
牧羊姑娘唱道:
“如果天空不下雨，
海棠花不会自己开；
只要你耐心等待，兄弟
哟，
你心中的那个人会自己跑。
过来这里！"
汽车在草原公路上，飞速前进。
水晶花坐在老舍先生旁边。老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水晶花。”
“水晶花，水晶花！”老舍先生重复了她的名字，说:“多有诗意的名字。谁给你起的这么好的名字？”
“我爸。”
“你爸是做什么的？”
“是个牧羊人，一个普通的牧民。”
“牧民的女儿，草原的花朵！”老舍先生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作为合唱团的演员。唱歌，但有时跳舞。”
“你怎么还在跳舞？”
“因为组里人少，所以要求每个演员都要多才多艺。因此，我既能唱歌又能跳舞。”
“这下好了！”老舍先生又问:“你是哪个旗的？”
“我们今天要去的就是陈巴尔虎旗。”
“我们去陈巴尔虎旗哪里？”
太平间乐和夏令营。
“夏令营，什么是夏令营？”
“是夏天放牧的地方。”
“所以，冬天放牧的地方叫冬令营，秋天放牧的地方叫秋营，春天放牧的地方叫春营吧？”
“是的。”
“这四个字用蒙古语怎么说？”
“查布尔，朱纳，纳木里，伊博莱。”
老舍先生拿出笔记本，一一记下。
这时，他们乘坐的汽车离乐和的夏令营停尸房不太远。夏令营总部组织的迎接贵宾的骑兵朝他们飞来。女孩和男孩都穿上节日服装，从马背上向他们挥手，表示热烈的欢迎。老舍先生看到这一幕后，非常激动，对水晶花说:“你们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你们的祖先用他们的智慧和骏马的四蹄，为中国的统一、东西方的文化交流和世界历史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还问水晶花:“你会骑马吗？”
水晶花回答:“是的。”
“那很好。等我们到了夏令营，你可以替我骑。”
“好的。”
转眼间，到了夏令营。
清澈透明的停尸房勒河像一条细长的玉带蜿蜒向前。河的两岸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白色的蒙古包就像盛开在绿色大草原上的荷花。这里的人们喜欢马跃，这是一个节日的场景。夏令营指挥部领导同志和牧民群众按照蒙古族传统习惯迎接贵宾，向团长和每位成员敬献醇香的奶酒，献上洁白的哈达，歌手们唱起欢快的迎宾歌。
老舍先生用手指着停尸房里的勒河，惊讶地问:“这条河怎么这么弯弯曲曲？”
“传说是因为这片草原太美太富庶，河水舍不得离开这里，一步一个脚印往前流，一步一个脚印往后退，所以波折比较多。”水晶花自豪地说。
老舍先生点头称赞，然后指着草丛中一朵盛开的花问:“这花叫什么？”
水晶花想了一会儿，没有说出它的名字，害羞地说:“我不知道。”
老舍先生笑了。“你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知道它叫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水晶花！”
于是他们笑着说，走进了一个蒙古包。这是哈纳①的五个蒙古包，东哈纳上有双人床；哈那北面有一个精制的红木盒，是供佛用的，佛像前有蒙文版毛主席著作；地板上铺着全新的毛毡。阳光从脑盖(2)射进来，照在毛毡上。蒙古包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整洁干净明亮。男主人Dorg 40多岁，是个牧马人。他身材魁梧，像一个胜过一千个摔跤手的英雄，像一个驯服了一万匹烈马的勇士。女主人多丽娜，三十七八岁。她是一个挤牛奶的女工，长着大大的眼睛和红红的脸。她像十五的月亮一样丰满美丽，像初夏的花朵一样婀娜多姿。老舍低声问水晶花:“你为什么让我坐在佛像前？”
“这是最尊贵的客人坐的地方。让你坐下，足见你的尊重。”
按照蒙古族的风俗习惯，男主人先敬茶，然后敬酒，唱敬酒歌，最后上全羊，请客人吃红烧肉。
老舍先生兴奋地喝着茶，喝着酒，吃着红烧肉。他还详细询问了他们的生活、劳动和收入情况，询问了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个孩子，孩子有没有上学，学校是用蒙语还是汉语授课。当得知这里的学校全部用蒙古语授课时，他非常高兴，语重心长地说:“700多年前，你们蒙古族的祖先建立了元朝，统治中国100多年，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语言文字，这些文字一直沿用至今；三百多年前，我们满族先人建立了清朝，统治中国三百年，却把自己的语言文字全忘了。”
晚饭后，我们走出了蒙古包。
这时，从中央文化代表团那里听到喜讯的牧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骑着马，坐着乐乐车，在夏令营指挥部前的草原上主动为客人们表演摔跤、赛马、射箭和歌舞表演。老舍先生看了他们的精彩表演，非常高兴。他不停地欢呼和赞美。他走到一个骑马的年轻人跟前说:“请把你的马借给她，我让她骑。”
年轻人高兴地把自己的马借给了水晶花，说:“这是一匹刚被驯服的猛马。骑的时候要注意！”"
“没事！”水晶蕾丝边说边上了马的背，然后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那匹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走了。她跑了一圈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老舍先生问。
“我5岁的时候就会骑马了。”
“牧民的女儿，草原的花朵，好勇敢，好勇敢！”老舍先生深情地拍了拍水晶花的肩膀，然后说:“你们蒙古族不仅能歌善舞，而且勤劳善良。你们是英雄的民族，伟大的民族。”
福建人和骑兵远远落在后面，老舍先生却一直从窗口回头看他们...
东边，一串乐乐车随着西斜的太阳像一条长蛇阵缓缓驶来。老舍先生问我:“这是什么车？”
水晶花回答:“这是过境车。”
“为什么要转型？”
“原来的草原快死了，草都被牲畜吃光了，没东西吃，必须转移到新的草原。你看，车上装的都是蒙古包，比如哈那、陶脑、乌尼，门、窗、毛毯、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开车的女人是这个家庭的主妇。”
“看起来跟火车一样，司机还是个女的！”老舍先生幽默地说，问:“主持人呢？”
水晶花指着随着车乐放牧的细绳走来的一群羊说:“赶羊群的人可能是她的丈夫。”
“我明白了！”老舍先生看了他们很久，深情地说:“我亲爱的蒙古兄弟们，你们的祖先沿着一条河流，根据季节的变化，或逆流或顺流而下，根据水生植物的丰富程度而易地，书写了自己辉煌的历史，创造了自己灿烂的文化。我相信，在今天的社会主义社会，你走的路会越走越宽，你的未来会更幸福、更快乐、更吉祥！”
因此，水晶花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回旅馆的路上，虽然福建人和骑兵都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但老舍先生一直从窗口回头看他们，看那个在马跃太平间里享受勒河夏令营的人。水晶花问:“为什么？”
他感慨地说:“传说因为这片草原如此美丽富饶，莫格斯勒河才舍不得离开这里，退一步海阔天空。对于我来说，我认为它不仅在草和水方面是美丽的，而且在人方面更美丽，他们更勤劳，善良和热情。所以，我想多看一些，留下更多难忘的印象。”
水晶花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一首在草原上广为传唱的歌:
“蓝天上飘着白云，
马在白云下奔跑；
挥舞着鞭子到处鸣响，
鸟儿一起飞翔。
……"
水晶花唱完，老舍先生说:“这首歌好，你唱得好。这首歌不仅唱出了草原上蒙古族人民的心声，也唱出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心愿。我们必须热爱我们的家乡，我们的民族，和平和新生活。只有热爱自己的家乡和民族的人才会热爱自己的祖国和全人类，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和民族的人才不会热爱自己的祖国和全人类。”
讲到这里，他看了水晶花一眼，然后认真地说:“我们可以写歌，也可以唱歌，它的目的是什么，让人得到启迪，得到鼓励，得到力量。希望你们以后唱这种赞美家乡的歌，和平地唱出新的生活。”
……
水晶花讲完这个真实生动的故事，对作者说:“老舍先生是人民艺术家，是文学大师。我是一个牧民和一个普通歌手的女儿。我很高兴能有幸为这样的人服务，也很自豪能为这样的人做翻译。虽然老舍先生已经去世37年了，但他高大的形象、音容笑貌依然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幽默的语言和亲切的教导仍在我耳边回响。我会永远想念他！草原人民永远怀念他！”
注:①哈那:蒙古语，即蒙古包的墙。
②套脑:蒙古语，即蒙古包的天窗。
③乌尼:蒙古语，即蒙古蒙古包的椽子。(图片由亦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