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中篇小说——一条裤子
树上还没有蝉鸣,但耳朵里似乎有持续的嗡嗡声。是学校护栏外路过的货车的喇叭声吗?还是附近工地刺耳的搅拌机轰鸣声?是隔壁街角小贩的叫卖声吗?她说不出区别,也没有精力说出来。现在她必须立刻在一个人面前做出一个重要的选择。
选择是她会不会给妈妈打电话,也请不要邀请她去学校见老师,见她要面对的一切。
她叫黎爱梅,一个13岁的美丽少女,是李艾中学的学生。一张白皙端庄的脸,一个有点瘦但已经开始发育的苗条身材,一件整齐的校服立在眼前。除了这些,恐怕还有一双纯净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泉水般清澈甜美的气息。你永远不会和违纪或者犯错之类的事情扯上关系,但是现在她真的有麻烦了。
“艾米,老师正在和你再次确认。你确定要让你妈来学校认裤子?”说话的人是一个严厉的老师,一个微胖但帅气善良的大学生。
“老师,我——我没有——相信我!”黎爱梅的眉毛微微皱起,眼里流露出委屈和祈求。那种怨恨,就像一把枪,击中了严师温柔的心。她曾经是个学生,有被别人冤枉成罪人的经历。现在,黎爱梅的碎珍珠落在她的脸上,这也带回了她悲伤的过去。
悲伤的回忆翻上来,像秋天湖面上的涟漪,是一种突然升起的悲伤。
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严虽严,但没有足够的资本去严,也没有足够的风格去严。那时候,她只是一个流鼻涕的小女孩。她的衣服永远不会合身,也不会有光泽。连上学用的书包都是大姐用,二姐用,二姐用了只能自己拥有的财产。弟弟和姐姐总是新的。
有一年暑假,外地的阿姨回来了,给每个孩子都带了礼物。我妈帮我选了给大姐的礼物,我爸帮我拿了给二姐的礼物。小哥哥的礼物被我自己抢走了。等她到了,只剩下一个安静的文具盒,用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大家都很在意自己的礼物,只有她,拿了什么,大家还没看清楚,就围在阿姨身边聊天。忽视是尊严的薄纱,严格来说不能穿衣服,但一层薄纱也是尊严的影子。严格拿起这个铅笔盒,摆弄着它。盒盖开了又合,只为她自己,眼泪掉了下来。就是这个唯一让我开心的东西,不久后就被人不择手段的拿走了。
“严厉,小偷——”
“你看那个小东西,刚出生。”
“她,她哪里来的钱?她只是拿了别人的东西!”
那天,她走过胡同,一群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有点困惑和紧张。她为什么被称为小偷?然后下课了,她的书包被翻了,她最珍贵的铅笔盒不见了。她气得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她竟然在课堂上大声嚷嚷:“谁拿了我的铅笔盒,给我!”"
“呼啦”突然,她的办公桌前围了一圈人。
“你的铅笔盒?你有过吗?你有钱买吗?哎!”
“你的文具盒,看看你的衣服。是不是也配了文具盒?”
“什么样的儿子,我和你同桌,没见过!”
“臭,贼——贼——”
那一瞬间,她的世界瞬间崩塌,而远处,她班里的少奶奶焦老师,全校的尖子生,用挑衅的目光向她射来,咬住她的无助和愤怒,无视她的存在。
她突然像个疯子似的冲了过来,挥舞着手臂,拼命地打。尖锐的呼救声像警笛一样响起,班主任和学生们拼命拉开,制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
我妈妈来了,但是我不记得她铅笔盒的样子了。父亲来了,指着严的鼻子黑着脸,把她的脸打了过去。铅笔盒是她的生命,但即使是她自己亲眼经历过的父母也不能为自己开脱。她痛哭流涕,却在众人的嘲笑中被父母拖回家。但那个坦白自己是小偷的,在人群中拿走了自己的文具盒,一个全新的属于自己的第一份礼物。她恨父母,给了她物质生活,却不知道怎么给这种生活一点生存的快乐!
从此,她还是那个经常流鼻涕的脏兮兮的女孩,却变成了一个会说话的哑巴。在公众场合,她从来不主动说一句话,因为即使说了,也只会得到一片抢白和一圈无声的笑声。于是她一直低着头看书写字,孤独成了她最亲密的朋友,嘲讽成了她经常要吞下去的零食。但仅仅过了一个学期,她就发生了惊人的逆转,获得了全校第一名,很快成为了一个人人羡慕、巴结的优秀学生,老师眼中的红人。
颁奖的时候,她不要一个大包,也不要一本沉甸甸的字典。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当着老师和全体学生的面走到焦老师面前,坚定地说:“请把我的铅笔盒还给我!”那一刻,焦老师脸红得像一朵毒花,教室里弥漫着可怕的寂静,那种寂静让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绷紧了恶意的眼睛,用铁环般的诅咒般无情的话语刺伤了她!但是站在她身后的老师却感到无比的轻松和释然,因为她和严明之间的承诺终于兑现了。老师给了她信任,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了自己的尊严。
直到一年后,她姑姑才回家探亲。当被问及姐妹俩的学习时,她提到了文具盒。她的父母一年多来不知道一家人咽下了多少委屈。
所以,站在这烈日下,她必须证明这一点。被冤枉的黎爱梅是公正的,是一种属于被尊重的人的公正,是她从老师那里传承下来的人性中的温柔。
“老师,我——我真的没有拿别人的裤子。那是我四姨卖给我的。我妈不一定知道。现在嘴长了,说不清楚了……”李冠仪说,她开始擦眼泪,她纯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悲伤。
“没事了,艾米,老师肯定会为你开脱的。你妈妈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妈妈一定会问你四姨的。不然我们同学肯定会误会的。”颜老师忍不住怜爱地摸着艾米的头,轻声安慰她。眼前,就在她眼皮底下的难忘一幕又浮现了...
“老师,老师,二环上的裤子找不到了,黎爱梅掉了和二环一样的下摆!”她刚去了宿舍,调查还没开始。这个案子无缘无故又多了一件事,黎爱梅的裤子也掉了,而且是在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她的裤子的时候掉的。真的很奇怪!
宿舍里没几个人,只有那个安安静静说话的同学。严老师想,这是一个调查此案的绝好机会。
“二环,你什么时候买的那条裤子?什么时候发现丢了?”颜老师坐在二平的床上,看着二平蹲在地上整理衣服和箱子。
“老师,我买裤子已经两个星期了。我妈妈陪我去买的。青子和青子也知道我上周已经穿了一周了。这种裤子在网上很流行!腿很宽,裤子两边还有两条宽宽的白边!我明明看到黎爱梅穿的是我的裤子,她却硬说是她妈妈卖给她妈妈的,这让我很生气!”二环一听到严老师的提问,马上站起来,手脚并用,生怕给老师解释。而且越解释越委屈,眼睛都红了。
“是啊,老师,我上周还看见她戴着呢,不过挺好看的。她走着走着就飘起来,充满了风,像两个满满的灯笼。我跟我妈说了两次,我妈就因为这个给了我两顿!”青子应该想到他母亲教训他的那一幕。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暗了下来,有点害羞。
严格来说突然对这条裤子特别感兴趣。这是什么裤子?这群孩子居然为了它开始做贼,光明正大的给自己穿上一条裤子,说是自己的?真相会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嚣张了。会为了表面的时尚虚荣到这种地步吗?她没有想到记忆深处那个令她爱情蒙羞的迷人小姐。我们必须找到幕后黑手。严格的说潜意识里,我觉得如果把这个人挖出来,就挖出了我小时候被别人冤枉的委屈,父母当众羞辱自己亲生女儿的伤心,还有背后一群人指指点点的无限仇恨。她发誓要让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每一个生命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
正在这时,另一个同学进来了,白洁,黎爱梅的上铺。一看到她,青子闭上了嘴,向他的床走去。没有人希望别人看到自己向老师汇报的画面,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真相都是自己落下的。在学生眼里,小报告就是背叛和阴险的代名词。
“老师,老师,你——你——你看,你上课说的话,晚上天黑了,是不是二环错位了,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张爱梅错位了?二环路前天丢了——二环路,看,这是你的裤子还是张爱梅的?为什么-为什么它在我枕头下面!!怎么会,哎呀,你吓死我了!”白洁平时性格大大咧咧,说话也很直。此时,她抓着裤子的手在发抖,满脸通红,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像是要向在场的所有人解释什么,但又说不清楚什么。最后我用手拍了拍胸口,按了按,好像有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
青子立即凑过来,把裤子拿在手里。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裤子,又看了看第二响,好像拿不准。
“老师,我记得二环上的裤子是白裤腰,这条也是,但是这条裤腰好像烂了。二环,你裤头烂了?”她把裤子交给即将到来的第二响。
二环抓住了裤子,严老师终于看清了裤子的真面目。腿宽的黑色七分裤,里面一层主裤,外面一层薄纱似的辅裤,腰部有白边。伸手一摸还挺软的,满足了学生们对优雅、整洁、美观的所有心理需求!
“老师,这是我的裤子,但我现在不确定。我的裤腰真的没烂。才穿了两个星期,不会烂的。怎么会烂!”二环拿着裤子陷入沉思,似乎说不出话来。
严老师接过手里的裤子,仔细看了看。裤腰真的烂透了,好像被利器划伤了。因为伤口附近没有毛刺,显然不是挂在哪里。即使它没有被恰当地播出,它也不会没有一些其他的含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用刀子,不,确切的说是剪刀,会是这么干净利落的手法。谁会把这样的刀放在裤子里?为什么要在裤子上加横裁?
“黎爱梅,你认为这条裤子是你的吗?”颜老师正在苦苦思索,白洁的声音打断了她。她看见黎爱梅正领着另一个班的一名学生走进宿舍。
“裤子,你拿了我的裤子!”黎爱梅冲了进来,像个男人一样抓住了白婕的裤子。
“这是我的裤子。看,我的裤子还是有点烂。小姐姐玩我的裤子,用小剪刀剪。我还为此和她吵过架,我妈把我揍了一顿!”黎爱梅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大,好像别人听不到她,所以她失去了开口说话的时间。他说他在用眼神瞟着白洁,明显是在责怪白洁拿别人的东西。
“你就是爱拿东西?打死我也不会是那种人,所以不要说谎!如果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在老师面前脱裤子!是你。你为什么把裤子放在我枕头下面?你跟老师说清楚!”白婕羞愤交加,脸上的红顿时大面积蹿起,像洪水一样汹涌澎湃。我的嘴唇微微颤抖,弦的弓绷紧了,直直的颤抖。
“老师,我——我昨晚没电了。她说她穿了我的衣服才想起来找。我给她带衣服的时候发现丢了!”黎爱梅指着站在门口说话的女孩。
“黎爱梅,谁想穿你的裤子?还不是你开车送我跟我换衣服——”门口的女孩撇撇嘴,一脸不屑。
“你少说,老师,她来拿衣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裤子掉了。你走吧,别在这里闹事。”黎爱梅挥了挥手,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找到了一条裤子。另一双呢?二环的裤子呢?二环虽然没说清楚,但她的意思很明确。那些裤子是别人的。但是,二环上的裤子没有烂。现在这条裤子明显有记号了。它们是带有厉爱兰痕迹的裤子。他们怎么会在二环上?但是,二环上的裤子丢了。如果老师不调查这件事,很难保证他不会继续丢其他东西。
现在的关键是,黎爱梅的裤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买过这样的裤子吗?如果她说的四姨没有给她,那么这显然是二环的裤子。如果她四姨真的给了她这样一条裤子,那案子就复杂了。会不会是二环这周没拿这裤子,放家里了?
严师不能严于律己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像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个打电话去求证。但是如果父母发现事情的真相,怕孩子名声不好,认定这条裤子是孩子的手铐怎么办?严老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在给二环妈妈打电话确定裤子已经拿到学校后,严老师把叫到操场,刚刚打电话的一幕就发生了。
“艾米,你确定那条裤子是你的吗?”严老师一本正经地说。
“当然,老师,你不相信我吗?”黎爱梅眨着无辜的眼睛,阳光透过她的头发,给她的眼睛一层光。
“好吧,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严老师盯着黎爱梅,希望看到事情有片刻的变化。
“老师,你玩吧。我妈都不知道我四姨经常给的衣服!”黎爱梅以极其严肃的态度严肃地回应了严。
是的,有时候,父母未必能给孩子真正的精神支持。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重要的痛苦吗?希望爱美的父母不是这种人。
电话响了。
“爱美妈妈?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你买过艾米的裤子吗?听说那裤子是她姐姐剪的,你还跟她吵架?”严老师说。
“不,我没有给她买衣服。我从来不让她乱花钱。有干净的衣服是好的。我不喜欢花哨的东西,也从来不让她穿。更别说她姐姐剪衣服了。她姐姐在她面前就像猫一样,怎么敢得罪?怎么了,老师?怎么了?”电话里的声音清脆利落。
“那她四姨经常给她穿衣服吗?你见过这样的裤子吗?我把图片发给你,你确认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看到!”严格来说,电话那头是没有声音的。
过了一会儿,微信那边回复:没见她穿过,也不记得她四姨带了这件衣服。老师,请等一下。我马上去学校。
操场上的热风一波一波吹来,像波浪一样冲上来,一会儿弄乱你的头发,一会儿咬你的眼睛,一会儿喷着你的鼻息,让人一刻也静不下来。严心开始迷茫,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案子似乎有了一些线索,但她觉得被忽悠了,被骗了。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一颗13岁的纯少女心。
“你好,老师,我是李冠仪的父母。艾米,那条裤子怎么了?”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操场边上。一个优雅干练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像是在哪个单位工作的人,直筒连衣裙,短短蓬松的黑发,斜挎着一个红色软袋。这可能是黎爱梅的母亲!
“妈妈——那条裤子是上星期四姨给的。你忘了她给我们家带了一大包衣服?”艾米看到妈妈后显得特别激动,但她并没有受委屈。严格的老师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点。
“是的,我确信这一点,老师。上周她四姨拿了一包衣服,但我不确定这裤子是不是她四姨的。内尔,你确定这些裤子是你阿姨给你的吗?不要骗你妈妈,我们不会是不诚实的人。”艾米的妈妈听了这话,仿佛立刻决定了自己的想法,女儿的委屈也像融化了的药丸一样立刻被化解了。
又一阵风吹来,操场上似乎有了一丝凉意。
“她四姨,你确定这条裤子不是你的?你可以仔细看看。”电话里艾米妈妈的声音似乎突然有点颤抖。
“不,我看得很清楚。另外,我还没有穿过时髦的裤子。即使有,我也不能马上把它们放下!嫂子,怎么了?你在哪里?怎么——”电话突然被挂断了,严老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怒火在身边蠕动,好像是自己的又好像是...
“黎爱梅,你——你告诉我实话,那条裤子是从哪里来的?”艾米的妈妈强忍着愤怒,一种被当面揭穿后的尴尬愤怒,一种被人指着脸撒谎的义愤填膺的愤怒。
“妈,跟你说实话,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是我自己在网上买的,我怕你不让我买,你就又来教训我了。”张爱梅脸红了。
“再说一遍,你现在还能让人相信你在说话吗?黎爱梅,你小时候你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妈让你拿别人的东西了吗?你是学生,只要衣服干净整洁,穿校服多好啊!妈妈从来不让你买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你拿了别人的裤子还撒谎!多漂亮的裤子。她不还是一条裤子吗?能吃能喝吗?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的手怎么这么长?你不感到羞耻吗?我怎么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你,你——你,让妈妈失望!”在艾米妈妈白皙的额头上,青筋一根接一根,她向李冠仪举起手指,在空中举了很久。
“爱美之心,一条裤子就这么重要?如果你这样做,你的同学会怎么看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撒谎!为什么老师反复提醒你,有同学拿错了你不主动上交?”严师也是悲愤交加。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拿别人裤子可以公然穿,拿别人裤子可以大喊丢了裤子;在别人的裤子上做个记号,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别人的裤子就会变成自己的裤子。一个侦探的智慧,一个阴谋家的思维,在她动手之前,这条裤子对她有多大的吸引力!偷铅笔盒的小偷!
热风拍打着树枝,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树上翻滚的绿叶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安,不停地颤抖。夏天的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艾米的妈妈,我们开始吧。我去上课,处理事情。你和艾米在这里谈。我会告诉同学,这裤子是艾米的四姨给的。至于二环上的裤子——”严老师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她现在不想看艾米一眼,但是作为老师,她要考虑到这件事在课堂上的影响,不管这个13岁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她都得继续。
“我们给她买了一个新的。衷心感谢老师。只是你得告诉——”艾米的妈妈说不下去了。愧疚已经淹没了她的脸,脸上的羞涩让她不好意思再看颜老师的脸。
“妈妈,我真的让君君给我买了这条裤子。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君君。再次相信我!求求你!”爱美之声如雷。颜老师看到艾米的妈妈突然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眼里刚刚诞生了一种新鲜的希望。
“你确定吗?真的,艾米,老师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吗?”严师盯着爱美之心,同时又升起一种微妙难言的奢望:最好是真的。揭穿谎言,就是用一把尖刀,一次又一次地划破一颗充满希望的心。一个人必须要有几张有尊严的皮囊,经得起一次又一次被剥去血肉。
“我确定!”黎爱梅再次抬起头,但她总觉得她是在自言自语。
天黑得可怕,这时候没有风。当君君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我没有帮艾米买这样的裤子,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君君是一个爱美的好朋友,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曾经是一个闺蜜,因为在床上站了一晚上被老师处罚。
“君君——请你说实话,老师不会打扰你,你妈妈也不会知道。拜托,说实话!”艾米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仿佛整个人突然被掏空了一样。她跑过去抓住君君的手。
“爱美,你——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当你在我房间借别人裤子的剪刀时,我一直在劝你。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你把我推出来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我不是一个像你一样可以靠谎言生活的人,因为你拿了别人的裤子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你知道,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这样欺骗老师了!你让我看不起自己!我不会再做你的朋友了!”君君被黎爱梅逼得走投无路。她哭了又哭,一气之下,把内幕全抛了出来。
风突然从天而降,带着五月罕见的寒意,一点点刺痛着人的皮肤,让穿着裙子的严老师顿时感觉像掉进了冰室。她的严格有多强,能让每个人找到自己的尊严?她怜悯和同情爱美的母亲。这样一个能干、整洁、正直、自尊的女人,怎么能教育出这样一个说谎的女儿呢?是因为她对女儿太严格了吗?爱美的她同样富有同情心,甚至更加可怜。一个13岁的女孩要经历多少艰难的心理挣扎,才能一次次看着质疑的眼神,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是如何在每次被别人撕掉后,还能如此淡定的掩盖血淋淋的伤口,用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对的?
严老师领着伤心的君君,一边走一边劝他。天太黑了,人们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脸。
“老师,我继续和艾米玩好吗?”君君的话让严老师大吃一惊。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着操场,空无一人,除了伤心的母女俩,什么人也没有。她看到一只抬起的手臂,似乎要伸向那个又矮又瘦的身影。
我还听到一声脆响。不,应该是操场上空的雷声。雨终于下了。起初是豆粒大小的斑点,很快就变成了雨注,种在天地之间,源源不断。
当这位严厉的老师安顿好班里的一切,打着伞再次跑到操场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空无一人。
过了两天,二环的裤子找到了,她放错了地方;黎爱梅裤腰已经烂了的裤子搭在阳光宿舍的阳台上,还有一条她妈妈买了很久的新裙子。她有说有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黎爱梅只是一个13岁的孩子,爱美是她这个年纪的青春独有的特征。
但是在颜老师的微信对话框里,有一篇艾米妈妈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