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花开的晨读材料——《美国读本》

夜里下着雨，伴着风和闪电。不大，不轰轰烈烈。但依然不失雨夏的个性，清爽、爽脆、直白，说走就走，不黏不腻，挥之不去。天亮后，已经是晴空万里。从潮湿的空气、院坝的黑暗和晶莹的树叶中，我们也能回忆起雨的足迹；另一方面，风和闪电不留痕迹地过去了。就在那时，我发现了一张笑脸，太阳的笑脸。鲜红，清新，开朗，真诚，复杂，表情丰富，充满生机和活力。清晨的太阳，以它一天运作中最珍贵的纯净和本真，亲切随和地迎接着我，迎接着我刚刚走出的梦境。一种温暖弥漫全身，不仅仅是体感，而是精神上的。我感到一种幸福和解脱的感觉。

乡下的睡眠很安静，昨晚的暴风雨只是一种催眠。我的醒来是鸟儿的闹铃，与雨和阳光无关。当阳光溜进窗户，停留在我的脸上，安慰，靠近，都是无意识的。现在想起来，小鸟和太阳，和紧闭的窗户，应该有某种约定。否则，为什么像我这样困倦的鸟儿，起得那么早，在合适的时间歌唱，反复而不知疲倦，直到我的眼睛与太阳相遇；为什么关闭的窗户会留下一条细长的缝？一份珍贵的财产往往是偶然获得的，比如今天。虽然，每天都有日出日落，黎明即黑。但是，我们不一定每天都有晨光中的宝藏，也不一定每天都用沉睡的真相来对视。我们常常习惯于把梦想嫁入黑夜，把自己的感觉和情绪维持在一种虚幻的存在中，以至于在习惯中养成了对身边真实存在的忽视。当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光，在平凡中遇见了太阳，却不知道自己染上了尘埃间的庸俗；或者，误以为阳光和笑脸都是与生俱来的，以至于忽略了追求真理的勇气和晨光中的宝藏。

四川平原多雾，太阳很少清晰出现，更别说早上了。白天人们通常所说的，无非是太阳的光芒，挣扎着穿过雾障，在混沌中呈现自己。比如这次。阳光是混沌的，被雾和灰尘过滤；真正的太阳藏在云层后面，阳光透过厚厚薄薄的云层照射在地面上，于是我们有了晴冷的天气。夏末了，又到了农民说“秋前十日不脱粒，秋后十日坝黄”的时候了。季节和阳光在夏秋交替中交接。仲夏的余晖还在，此时的阳光应该更靠近冈查罗夫所在的圣彼得堡。快乐和痛苦总是相关的。烈日为原野增添了活力，却以难以忍受的酷暑折磨着城市。稻苗拔节了，但街边的花草却凋零了。街上、楼里、银行里的石狮子都是烟熏的；树荫下的狗伸出舌头，哼了一声，环顾四周；街上的行人用手捂着额头，汗水直往眼睛里流。我躲在室内，从办公室回到家，开足了空调，试图与炎热抗衡。谁知人为的寒气透过我浅浅的皮肤钻进了我的身体。我又冷又出汗，所以需要打点滴。

今天不一样。清晨的阳光不仅让我欣赏到了一张笑脸，也让我走过了阳光，遇见了阳光。

鸟儿还在歌唱，声音短促而零碎。阳光照在脸上，清新通透。这应该是一缕背叛的阳光，平和，柔和，体贴，温柔，不凶不毒，不骄不躁，超越季节。怎么能不快点起床呢？就这样躺着，把身体缩到空调冷却的被窝里，伸出一张期待的脸，面朝太阳，企图两者兼得。人怎么会这么贪婪，这么会利益自己，这么没有规则的活着。窗户是开着的，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一半。我说的是面向东方的墙，面向田野和西蒙尼河。只是开放不是显露出来，而是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那条细长狭窄的缝，绝不是我昨晚故意留下的。没想到它真的存在，可以在我睡觉的时候邀请清晨的阳光叫醒我。原意是掩盖，掩盖昨夜的黑暗——黑暗需要被掩盖吗？突然觉得是一件很搞笑很混乱的事，一直被忽略，但我们每天都在重复，心安理得，很多年了；遮挡白天的阳光应该是初衷。人们习惯于闭上眼睛面对黑夜——但幸运的是，这种遮挡并不成功，留下了一个缝隙，让我可以靠近早晨的阳光，靠近笑脸，欣赏笑脸，从中感受到很多温暖和善意。

早晨的太阳很低，站在细长的地平线上；而所谓地平线，也就是东山所站的地平线。低低的太阳把视线拉直，扔出窗外，以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穿过近处的原野和远处的孟思。视线一路安慰，护送，珍惜。原点是一棵树。在阳光的照射下，眼前的树和更远处的东山都在仰视，而不是仰视。并不是太阳平时在天上走，就让我们觉得高高在上。这样走路，平视投影，营造出立体效果。我才明白，并行其实是一种包容。在这种宽容中，无论树冠多么茂密，都要给阳光让路，给云和天空，或者迷途的鸟儿留下庇护。树干粗壮，表皮开裂，裂缝被沧桑填满，却没有填满。是阳光填补了裂缝，但那只是积极的一面，消极的一面就是另一回事了。事实上，在阳光的映衬下，树干背阴面的裂缝更加惨烈。这棵柳杉已经在院坝边守了几十年了。早已习惯用不同的面孔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看起来很平和很平静，就像见到了老朋友。

再往前，就是袁野、思茅河、东山。用柔光看过去，他们其实很难细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幅画，在逆光下成像。大米、河流、山脉和太阳，所有这些都令人侧目，是抽象的符号，是被哲学家迷惑的形而上学符号。人们似乎可以捕捉到它的神，却很难把握它的形。恍惚中，一张羞涩的笑脸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你我，都在他的视线里。当然，如果我们看他，会发现不同的是他的外表。是太阳。有一定的条件；如果不是那些特定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结果，以及所有的新闻元素，你早就误读了刚刚从地平线出现的太阳。你可能真的不把它当成太阳，而是当成一张笑脸，那是父母、朋友、亲人甚至敌人的笑脸。总之，世界上所有丰富的美丑，善良，温暖，微笑，鼓励，体贴，包容，善良，狭隘，自私，关心，悲伤，痛苦，复杂，简单，都可以在这张笑脸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