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瞳孔
几年前，我有机会写一本以“小学生生命教育”为主题的儿童读物。最初的设定是基于一个七岁男孩和他的15岁的狗之间的友谊。它讲述了一个暑假，狗狗生病了，男孩陪着狗狗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后来编辑觉得这个设定太残忍了，我们就做了大调整。虽然狗最后走进了鬼门关，但还是捡回了一条命。没想到，原来故事发生在今年夏天我家:就在小猪七岁，暑假即将开始的时候，我们家的老猫妮妮，15岁，在暑假的最后一天突然生病走了。
一切都是从妮妮尿里的一点血开始的。我们带她去看医生，检查结果只是尿路感染。吃几天药就好了。但是验血发现妮妮是甲亢，这是老猫很常见的内分泌疾病，会让猫分泌过多的甲状腺素，吃得过多，体重下降，最后饿死。
我们家兽医给开了饲料，但是看了一个月，妮妮的病情并没有好转，更别说医生称体重的时候说猫又瘦了，连我抱着猫的时候都觉得她轻了很多。医生开了抑制甲状腺分泌的药。吃过药后，妮妮的体重还在下降。每天抱着她都觉得轻一点，真的很担心。这只猫非常贪婪。年轻时，她体重超标，被医生勒令减肥。我受到启发写了一篇短篇小说。真的不一样。看到妮妮越来越瘦，我心痛，时不时给兽医打电话。医生最后一次调整剂量后，说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好转，就去做了个超声波，看看有没有其他症状。
没想到，妮妮连三个星期都没坚持下来。过了两个星期，有一天她去小猪床底下睡觉。有点奇怪。平时喜欢睡在迷你猪的婴儿床里，冬天自己盖着。小猪和迷你猪躺在床上叫她，妮妮却躲得更多。然后我们出去了一小会儿，回到家发现她已经自己从床底下出来了，在洗衣堆里撒尿！我很震惊。她从不在垃圾箱外撒尿。洗衣服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妮妮，现在不是时候！””这个想法，但立刻本能地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从脑子里拂去。
第二天早上，妮妮不肯吃饭，一直躲在小猪和迷你猪的游戏帐篷里。这是非常错误的，因为她通常喜欢呆在我的工作室里。冬天她坐在我腿上，夏天她坐在电脑和窗户之间监视我的工作，怎么也摆脱不了。小猪钻进帐篷，哄她吃东西，妮妮浩没有反应。我把电脑扛到游戏室，一边打字一边从屏幕后面抬起眼睛偷看她。只见她慢慢走出帐篷，先走到水盆边，好像想喝水，但只是把头靠在水盆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她端着猫砂盆走向厕所，但才走到一半，经过厨房时就在地毯上撒尿了，然后摇摇晃晃地回到帐篷里。我很震惊。我马上打电话给动物医院，医生指示我们带她去大医院急救。
半个小时后，我们带着她的篮子站在了这个城市最大的动物医院外面。防疫期间，医院规定猫狗分开入院检查，不允许家属随行。当我看到护士把她抱进来时，我突然感到很不安。这只猫既笨拙又胆小。一个人被陌生人带到陌生的环境一定很害怕吧！
后来发生的事情，直到今天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我们坐在动物医院外面等着。一个小时后，护士出来说，验血显示妮妮得了淋巴瘤，建议住院化疗。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找到病因了，马上交了3000美元住院费，回家等结果。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接到了医生的电话，说超声波检查显示妮妮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她的心肺功能恐怕承受不了积极的化疗。为什么不呢？
医生一直在说，我听不进去。我说我的英语不好，所以我请江接电话。他哽咽着决定放过妮妮，因为医生判断妮妮非常虚弱，即使这次活下来，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生命。我们立刻赶往动物医院，最后一次见妮妮。我忍不住哭了一路。我很难过，也很慌张，我很担心如何向小猪和迷你猪解释我生命的终结。没想到，小猪在后座，伸手很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妈妈，别太难过，今天布朗尼宣誓了她的生命周期。」
布朗尼是妮妮的正式名字。这句话的意思是“完成她的生命周期”。小猪用中文表达不太好。我真高兴孩子们有机会知道猫的生命走到尽头之前的生命周期，这是美国小学一年级的重点课程。没想到，给孩子解释死亡的不是我，而是他用这么好的解释安慰我。
我们看着医生给猫注射粉红色的针剂。那只猫似乎睡着了，但这次她再也不会醒来了。猫和我们一起迎接两个宝宝。我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她经常坐在我旁边打呼噜。虽然她那么别扭，但她一直容忍着小猪和迷你猪摩擦她的头发，最后为两个孩子呈现出衰老和死亡的样子。
妮妮的骨灰盒今天回家了。我把她安排在工作室，电脑和窗户之间，这是最适合她的位置。谢谢你，妮妮。你已经完成了你的生命周期，完成了你的工作。用15年的生命，你教会了你的人类家庭去爱，去接受，去失去。
再见，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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