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潘潇的《人生之路怎么越来越窄》
-
2005年8月24日中国青年
潘潇,你记得这个名字吗?5月,1980,一封署名“潘潇”的读者来信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这个23岁女孩含泪的激越,在1980的夏天,引发了全国范围内对她人生观的大讨论。以下是信的全文-
作者:潘潇
我今年23岁,应该说刚刚开始生活,但生活的所有神秘和吸引对我来说已经不存在了,我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回顾我走过的路,那是一段从紫色到灰色的旅程;从希望到失望和绝望的旅程;思想的长河始于无私的源头,止于自我。
以前,我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梦想和幻想。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雷锋日记》。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但英雄事迹太激动人心了,我一夜又一夜睡不着觉。.....我想,我的父亲、母亲和祖父都是* * *里产生的党员。当然,我也信奉* * *产品主义,以后也要入党。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上小学后不久,文化大革命的浪潮就开始了,然后愈演愈烈...我有点迷茫,开始觉得周围的世界没有以前看过的书那么吸引人。我问自己,我相信书还是眼睛,老师还是我自己...
那年我初中毕业,爷爷去世了。一个和睦友好的家庭突然变得冷淡,为了钱争吵起来。我在外地的妈妈不肯给我寄赡养费,让我无法继续学业,成了社会青年。.....我得了一场大病。病后,他被分配到一个集体所有制的小厂。
我相信组织。但我给领导提了个建议,结果成了我多年不能入团的原因...我求助于友谊。但是有一次我犯了错误,我的一个好朋友悄悄把我跟她说的写了下来,上报给了领导...我在寻找爱情。我遇到一个干部的儿子。他的父亲受到“四人帮”的迫害,一直处境悲惨。我向他投去了我最真诚的爱和最深切的同情...没想到,粉碎“四人帮”后,他就翻脸了,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才能找到生命意义的答案。我问...但是没有一个答案让我满意。如果叫革命,似乎空间无关紧要,我再也不想听那些讲座了;如果取名的话,离一般人太远了...;假设它是人类的,但它与现实没有联系...;说“吃喝玩乐”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求助于人类智慧的宝库——努力读书。我读黑格尔、达尔文、巴尔扎克,大师们锋利的笔,像刀子一样,一层一层地揭示人性,让我更深刻地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丑陋。我惊叹现实中的人和事和大师笔下的人和事如此相似...我只看到葛朗台和聂赫留朵夫的身影...在利益的时刻,大家都是按照人的本能去选择,没有人真正遵守挂在嘴边的崇高道德和信仰。.....以前,我是那么狂热地相信“人活着是为了让别人过得更好”,“为人民献出生命是没有代价的”。现在想起来多可笑啊!
我意识到,任何人,无论是生活还是创作,对自己都是主观的,对别人都是客观的。就像太阳发光一样,它起初是自身生存运动的必然现象,它照耀万物,不过是由此衍生出的客观意义。所以我认为,只要每个人都努力提高自我存在的价值,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就成为必然。
有人说时代在前进,我却摸不到它有力的臂膀;有人说世界上有一个广阔而伟大的事业,但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人生的路越走越窄,但我一个人已经很累了...
编辑同志...我并不打算通过透露这一切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好药。如果你敢发表,我想给全国的年轻人看看。我相信年轻人的心是相通的...(中国青年,5号,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