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废除科举后,清政府是如何选官的?

清末废除科举后,建立了新的学部,重新定义了教育目的。这个新的教育目的分为两类五条。第一类是“忠君”“尊孔”;第二类是“尊公”、“尊武”、“尊实”。从《以教育为目的的游戏》一书中对这些规定的解释,可以看出明显的时代特征和中西合璧的色彩。比如“忠君”,就是要“使全国学生每顿不忘忠义,仰望先烈思天地之恩,看清时局,去除动乱之惧。”这会让当时已经失控的“一切犯罪行义的歪理邪说”无处萌出。所谓“尊孔”,就是让学生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这样国家宗教越受尊重,斯里兰卡人民就越坚实。”[7]然而,虽然对尊公尚武条款的解释仍以儒家经典为基础,与传统儒家教育观显然有一定距离,但更具当代性,并带有明显的西方教育观的影子。

辛亥革命后(1911),儒家思想不再被视为统治合法性的基础,然后,教育的目的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随之而来的还有教育制度和课程设置。比如1911年,蔡元培作为首席教育官发表《关于教育方针的意见》,明显是针对1906的教育目的。他说:“忠于君主与政治制度不相容,尊重孔子与宗教信仰自由相违背。”1912年7月召开的临时教育会议,通过了新的教育宗旨:“重视道德教育,辅之以实践教育和军事教育,以美育完成其道德。”显然,新的教育观体现了蔡元培先生的教育思想。

民国元年(1912),教育部公布《普通教育暂行办法》,将学校改名为学堂,责令上海书店暂时修改和适用旧的教育用书,下令废除读经,禁止学校使用《清典》。当年5月,教育部公布了《普通教育暂行办法》,里面有很多规定,特别提出:“(一)学校更名为学校;(2)各类教科书符合民国宗旨。前清部宣布,发行并在民间流行的教科书中有鼓吹清朝和旧官制避而不举的文字,要一一改之。教师如发现与* * * *宗旨不符的书籍,可随时删除、修改,并上报教育部门,或教委、通知局更正。(三)师范学校各中小学(校)一律废除读经。”[8]

1912教育部颁布小学的命令在总纲第一章中指出:“小学教育旨在关注儿童的身心发展,培养国民道德的基础,并给予其生活所必需的知识和技能。”165438+10月颁布的《教育部制定的小学教学规则与课程》中,儒家思想与修身、汉语言、历史有关。教学原则中解释了这些课程的教育目的。

“第二条:修身的目的是培养孩子的德性,引导孩子去实践。小学时,孝、爱、信、勇、敬、勤、洁要给,亲近的人要给;逐步走向对社会、对国家的责任,以此激发进取精神,培养爱群精神。

大专院校和小学应当扩充前款内容。

对于女生来说,尤其需要注意贞洁自强的美德。

教修养,宜以善言、善举、箴言引导孩子,让他们学会告诫,践行礼仪;还宜给出民国法制的大概,以便有一个国家概念。"

从1915开始,启蒙教育分为民族学校和高等小学。但在教育目的和课程设置上没有大的变化,全国大中小学的修身课程内容与1912基本相同。唯一值得指出的是,在1915的课程设置中,增加了“读经”这门课。比如1916年6月发布的《国学令实施细则》中指出,国学学生读经的目的是用圣贤之道陶冶孩子,激发人民的爱国精神。宜按学年讲授孟子之义。事情的周期是公平和明显的,它是实际的。不要让孩子受苦。”同时,《高等学校和小学令实施细则》指出,“诵读经典时应当按照教育大纲讲授《论语》”。但在5438年6月+同年10月发布的修改稿中,删除了所有与读经有关的条目。

1912年9月,国民政府教育部颁布《中学令》,明确指出“中学的目的是完成通识教育,造就健全公民”。在同年2月公布的实施细则65438中,对传统意义上与儒家学说有关的“修身”课程作了如下规定:“修身的目的是培养道德思想和情操,持之以恒地加以实践,完成国民性。修身要教道德要义,逐渐成为对国家社会家庭负责,也要教伦理道德,特别要注意国民道德的特点。”课时都是每周1小时。在教育部1913公布的中学课程标准中,对四年的修身课程内容有更具体的说明。第一学年,我教的是:“向世界鞠躬,待人接物。”第二学年是“对国家的责任,对社会的责任。”第三学年:“对家庭和自己的责任,对人类和万物的责任。”第四学年:“伦理的本质,民族道德的特征。”虽然很多内容与儒家思想密切相关,但可以明显看出,避免使用儒家的逻各斯。但一如既往的重视外教课,中学四年,每周六小时外语课。虽然当时公布了女生的时间表,但只是一些小的差异,并不影响本文要推导的结论。

1912教育部公布大学令,其中指出:“大学以教授高深学问,培养有才能的学生,满足国家需要为宗旨。”教育部公布了大学规章。规定大学分为文、理、法、商、医、农、工。原来的经学学科已经没有了。儒家思想的研究和传播可以在中国哲学、中国文学和中国历史中找到。当时列入课程的儒家经典有:《周易》、《石矛》、《仪礼》、《春秋宫古传》、《论语》、《孟子》,这些都列入了中国哲学。《尔雅》研究属于中国文学范畴。列入中国历史范畴的有:《尚书》、《春秋左传》等。原来大学毕业后继续深造的机构叫“儒家学校”,但也已改为“大学院”。学生从高等院校毕业,并被授予相应的学位。

从上述教育目的和课时变化可以看出,废除科举后,儒家价值观和儒家经典在现代教育体系中失去了位置,最终随着民国的建立失去了空间——儒家体系合法性的消失。大学以下的各级学校都取消了读经课,就连大学里的儒家经典内容都已经是中国文学和中国历史的文献了,完全“非经院”,一样多。由此,在察举、科举等选举制度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运行了一千多年的儒家传播体系,最终被废除官吏选拔制度、建立新式教育所打断。

虽然清末剑桥中国史对取消科举后教育内容是否真的发生了变化持怀疑态度。[9]他所依赖的主要原因是(1)很难找到合格的教师。比如1909,教小学的老师有84%是传统功名,他们必然会沿袭传统的老课程。(2)几乎所有的私立学校都是由绅士经营的。(3)系统中尽可能多的保留旧的东西。比如学校毕业后授予的相应功名以及对留学生的奖励办法,显然可以对待这种延续性。

我们不能否认这些原因的重要性,比如上面列举的新学校的课程设置和内容,以及由于师资和资金的问题,在具体操作上可能发生的变化。同样,我们也要正视习惯的力量,因为很多人还是用科举的心态对待新教育。这一点可以从很多学生热爱法律和政治的事实中得到证明。而且学校的课程也不能满足社会的需求,以至于社会更欢迎学徒而不是学生。但我们不能否认,科举的废除,新式学校的建立,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教育体系。

随着模仿西方的教育制度的建立,从西方传入的科学知识逐渐成为教育的核心内容,并形成了对中国近代思想影响很大的“科学主义”,使得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人文知识日益被推向边缘。其实,当西学被冠上“新学”的时候,我们就能隐约感觉到,儒学在新学人中已经被视为“旧学”,已经不适合时代的需要,难以承担起护国、护种的任务。作为新学的代表,科学几乎成了一种新的迷信。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新学校用的教材基本都是外教翻译改编的,[10]而且当时的老师也请了外国人,主要是日本人。随着这些新教材的使用,西方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知识得到了传播。当然,西方的地理、男女平等、进化论、民主等观念也渗透到了新生的内心世界,而中国本土的知识似乎无关紧要。[11]正如胡适在回忆童年的学习生活时说:“二十五年前,我在上海上中学的时候,中学里经常请日本老师教博物学、器乐画、三角学、解析几何、高等代数。在北京、天津、南京、苏州、上海、武昌、成都、广州等地,官立中学老师的理工科课,甚至绘画、手工,都是日本人教的。基督教青年会或圣约翰的老师也教外语和外国地理历史。我记得我们学校的西方历史课本来是19世纪初一个美国人以“‘彼得·帕利’”为借口写的“世界通史”。书的开头说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然后又说“洪水”。书的最后有两页是关于中国的,有半页图,刻着孔子戴着红缨帽,拖着辫子!这就是25年前中国学校的现状。”[12]

即使在农村和集镇的小学,一方面由于新生的不断毕业,教师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同时老先生们也通过适当的培训逐渐改变了观念,或者说开始接受新的观念。杨茂春的回忆可以作为佐证。他说,“当时(1915)县政府在辖区内每一个比较重要的或中间的集镇都设立了公办示范小学。校舍多为镇上不用的寺庙、祠堂或其他公私房屋。管理人(或校长)是由当地人选举出来的士绅和主任。教师由县政府聘请或任命。教师的学历大多是省属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年龄在25-35岁之间。清末科举制度下也有很多进士,然后在县或省师范工场学习两年。这些老师大部分都是五十岁左右。示范小学的课程都是新的,包括语文、算术、博物学(还是常识?),修养,工作,音乐,体操。语文和算术是最重要的科目,教学时数最多。第二是修养。年轻老师也会关注音乐。有强烈爱国情怀的老师还利用体操课培养学生的尚武精神,要求学生进行军事练习,以防长大后参军保家卫国。因为当时日本为首的列强企图瓜分中国。" [13]

在公共教育鞭长莫及的地方,教会学校开始发挥作用。在现代教育体系中,教会学校的作用值得我们充分重视。

从实际情况看,新教育培养了旧制度的敌人和旧传统的解构者。科举废除后仅仅五年,清政府就崩溃了。十年后,以彻底清除中国观念中的儒家残余,为西方观念腾出空间为主要目的的新文化运动的爆发,彻底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走向。虽然我不能简单地把儒家传播体系的崩溃和中国的发展联系起来,但是儒家逐渐失去了固有的依赖,成为一种没有根基的状态,这是其“落花落果”和“无法收拾”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