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大的地沟油案庭审后结果如何?

最大地沟油案揭秘:销量够60万人吃一年

身着囚服的刘,依然有着儒雅的神态。出生于1977,面容干净白皙,说话慢条斯理,面容慈祥。他不时用手摸摸自己精致的黑框眼镜。

2012 12刘再次出庭。在中国公众的眼里,他似乎是一个反派——他是制造中国迄今最大地沟油案的罪魁祸首。

据浙江宁波检方起诉书,2007年6月5438+2月,刘在明知他人将餐厨废弃油脂冒充大豆油销售的情况下,仍将餐厨废弃油脂加工提炼为仍含有有毒有害物质的非食用油,销售额达9920余万元。

按照每吨8000元计算,这些地沟油产生的非食用油约为1.2万吨,假设全部流向餐桌,足够中国60万人吃一年。

2012年8月,该案的审理一度震惊全国公众。此案被称为国内特大地沟油全方面第一案,涉及58家企业,多家知名食品品牌被曝使用地沟油,其中包括5家上市公司。河南焦作健康元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焦作健康元),健康元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600380。SH,以下简称健康元公司),是本案地沟油最大的终端买家。

此案之所以震惊全国,更根本的原因是,此案连同随后各省审理的10多起地沟油案件,揭示了地沟油在中国大规模摆上餐桌,已经从怀疑变成了现实。

2065 438+01 7月4日,一场由公安部督办、起源于浙江的地沟油围剿行动,从刘的济南格林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格林公司)开始,随后席卷山东、河南等地。官方称摧毁了一条集捕捞、粗炼、倒卖、深加工、批发、零售为一体的地沟油黑色产业链。

在中国,地沟油近十年来被视为洪水猛兽,受到很多人的谴责。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烹饪地沟油都有罪。从本质上来说,餐饮废油也是一种资源,具有制造生物柴油和饲料油的合法用途。

刘从事地沟油加工的山东平阴县,曾是圣人孔子来讲学的地方,留下了“杏坛”;近十几年,地沟油生产非常火爆,“企业”很多,很少被查处。刘的企业只是一个后来者,甚至在他被抓之前,他的地沟油生产规模还不是最大的。

十几年前,有着“想让家里所有兄弟姐妹都过上好日子”想法的刘,处境尴尬,屡屡碰壁。一个邻村靠食用油致富的故事影响了他的人生轨迹。2003年涉足地沟油后,他尝试用地沟油制作生物柴油和饲料油长达数年,但一度负债累累。据检方指控,从2007年开始,他开始用地沟油制作餐桌上的“红油”。

有识之士指出,平阴县和临沂市独特的地沟油外部环境,以及刘的地沟油之路,值得各级食品监管部门和政府反思。在这个层面上,刘的案件只是一个从餐桌上铲除地沟油的起点。

在刘追求的人生轨迹中,他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地沟油这朵恶之花,并没有在这一瞬间遭遇儒家的玫瑰之地破土而出。凡事皆有因。圣贤汉娜·阿伦特有一套“平常之恶”的理论。简而言之,一个普通人,在特定的环境中,成为一个运行机器中的一员,也很容易因为选择“服从”而做出恶事。

刘对地废油有什么看法?真相似乎并不清楚。庭审中,刘及其弟刘力海、大舅子余、二舅子陆俊等7名被告人当庭集体翻供,律师也作了无罪辩护。

分析法庭外的案情和法庭外汹涌的舆论,似乎揭示了地沟油在前世,中国,还原一个复杂的地沟油江湖社会生态,面对相关领域的政策误读,甚至职能部门的监管真空,或许能为中国的食品安全提供借鉴。

刘前传

“效益好的话,铝厂不会倒闭,他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在平阴铝厂家属院,一位退休工人感慨地说起刘。

平阴是山东省济南市的一个郊区县。平阴铝厂位于县城郊区,往南1公里,是孔村镇贺楼村。孔村镇因春秋时期孔子讲学遗址而得名。1977年,刘出生在这里,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父亲是多年的村支书。十几年前,他和两个姐姐考上了学,跳出了农场大门,被村民羡慕。

在刘三姐的印象中,刘虽然是家里最小的,但从小就懂事孝顺老人。小学的时候,为了不让妈妈每天早起,他从三年级开始就自己做饭。他也是一个机智、勤奋、精力充沛的人。比如别人业余时间打扑克,打游戏,他闲下来就查资料,看书。

高中毕业后,他考入了山东盐业学校(后更名为山东轻工业工程学校),这是一所建于青岛的国家重点中等职业学校,被誉为“金蓝领的摇篮”。四年的中学学习,美丽而经济发达的青岛,开阔了他的眼界。1997毕业回到平阴后,一度想做生意,开一家电子商品店,但在父母的影响下,进了平阴铝厂。

山东平阴铝厂,位于泰山余脉卧龙山脚下,是一家成立于1966的老牌国企,隶属于山东冶金工业总公司。曾在80年代辉煌一时,与中国棉花、轴瓦、标准件并列为传统平阴四厂,是周边农村青年羡慕的地方。

刘佳与平阴铝厂有着不解之缘。不仅仅是刘,日后在地沟油加工厂的主要帮手,和他一起锒铛入狱的人,都曾在平阴铝厂工作过很长时间。

1988,平阴铝厂一期扩建后招工,刘的哥哥刘立海进入铝厂。1994二期扩建招工,刘的大舅子于进厂。1989年,后来成为刘的二姐夫的卢俊被分配到铝厂工作。东北大学毕业的陆俊,先后做过团委书记、电解车间党支部书记、工厂工会副主席。他在老工人中名声很好。“他热情认真,人缘很好,给很多年轻人主持过婚礼。”

刘1997进厂时,平阴铝厂的风光已不在。山东大学发表的一篇名为《平阴铝厂发展战略研究》的硕士论文显示,1997年至2000年铝厂虽然萎缩,但负债率上升至93%。

刘被分配到铝型材车间当技术员,一月工资几百元。在这里,他经历了结婚的喜悦和丧父的痛苦。他给同事留下的印象是,他头脑灵活,解决了许多技术问题。

2000年后,平阴铝厂每况愈下,员工流失严重。刘也在思考的出路。在三姐的印象中,弟弟意气风发,对生活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但也是最被别人考虑的。"他希望他的兄弟姐妹过上好日子。"

起初,他在铝厂旁边开了一家小超市。当这对年轻夫妇去上班时,超市由他们的母亲照看。超市开了两年,不赚钱。

铝厂效益还在下滑,工资发不出来。2003年五六月,刘辞职。向亲戚朋友借钱,办起了平阴长顺油脂加工厂。

正道难行。

如今,铝厂家属院所在的万方路,有一个黄墙小院。暗红色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写着难以辨认的出租广告,小院子里是一排门窗敞开的厂房。像这个小作坊一样的院子是刘起家的地方。

2003年,刘在一个租来的小院里建了一个简陋的工厂,雇了三四个人,做起了石油生意。院子离铝厂只有三四十米,他姐夫下班后从铝厂过来帮忙。哥哥刘立海今年被查出股骨头坏死,经常带着弟弟到处求医。

在铝厂老同事老李的印象中,起初,刘是做石油的好手。“那时候是加工猪油,就是把猪油的颜色和气味去掉,然后卖,是供人食用的。”随后,刘在看守所接受中国采访时说。老李说,刘还用养鸡场的原料杀鸡,做鸡油。

在家人眼里,刘创业的时候,是很苦的。很多东西都是遥不可及的,他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2004年左右,他还收购了棉籽油和棕榈油,加工成饲料油出售。油色像酱油,但一天只能加工两三吨。在出海的头两年,刘因为经验不足亏了钱。他陆续向亲戚朋友借钱,一度欠下近200万元。2004年,三姐还帮他借过钱。

“再怎么亏,也只能往前走。”刘后来在接受中国采访时说。在三姐看来,他是个能扛得住的人,不会轻易向别人抱怨。有时候很脆弱,说到创业的痛苦,也会流泪。

2005年,对刘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当时我国生物柴油行业还处于起步阶段,没有统一的国家标准。头脑灵活的刘对生物柴油的前景持乐观态度。今年,他将工厂更名为济南中兴脂肪酸甲酯(脂肪酸甲酯)厂,并准备投产生物柴油。

在西方发达国家,油炸食品、动物废油、餐馆地沟油产生的地沟油一般被视为一种资源,可以回收制成生物柴油和动物饲料油。在中国,这条路也被视为地沟油的正规出路。

据《解放日报》报道,2005年,全国1吨地沟油的原料还是800元,到2006年,已经涨到3000元/吨。生物柴油的经济效益也很可观。生产1吨生物柴油的直接成本约为3500元,当时的市场价格约为每吨5000元。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刘先是花65438+万元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购买了“油脂植物油燃料中试”专利技术。购买设备和技术后,效果并不理想。刘向国家生物柴油产业协作组专家成员宁寿坚求教,通过与郑州某研究所合作,反复实验,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技术。

刘主要从北京购买地沟油为原料,加工工艺只有两步。当时国内还没有生物柴油的标准,只要客户同意就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对地沟油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刘对说:

当时柴油供不应求,很多加油站在柴油中添加生物柴油。刘的生意与日俱增,最高时每月净赚二三十万元。到2007年,他几乎还清了债务。这期间,哥哥刘力海从铝厂请了病假。2006年上半年,他也来厂里帮忙。

好景不长。随着柴油价格的下降,市场对生物柴油的需求减少。“后来没有市场,中石油、中石化都不要了。他们还能卖给谁呢?”他在供述中称,生物柴油生产了八九个月,产品主要销往泰安的石化公司。后来因为质量问题,公司不要货了。

刘的遭遇折射出生物柴油行业的尴尬。中国每年消耗9000万吨柴油,所以生物柴油理论上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然而现实是很多生物柴油企业没有合适的发展路径。原料供应是制约因素之一,而中石化、中石油垄断柴油供应市场,民营企业难以进入国有销售渠道,也是难点之一。

生物柴油受挫后,2007年,刘再次转型,在地沟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废油“基”

2003年,虽然刘参与了动物废油的加工,但此时他对废油业务了解不多。平阴县有经营榨油厂的传统,但刘家从未涉足过。在家人眼里,刘涉足油脂,主要是受郭柳沟村朱传峰兄弟的影响。

当时,在孔子村东南几公里的果柳沟村,贾珠的炼油业务已经持续了三年。据知情人透露,平阴县的地沟油生意是贾珠最早的,其他地方也纷纷效仿。2011下半年,刘被抓后不久,朱家尖兄弟的炼油厂被济南警方拿下。在公开媒体报道中,贾珠兄弟地沟油案被称为山东省最大的地沟油案。

朱传凤出身贫寒,父亲是工厂业务员,母亲是农民,四个兄弟天生杀猪。后来,他们转了一家面粉厂和一家粮油批发店。1999年,朱传峰从南方拉设备,开始建油厂。

济南警方表示,当时朱家尖已经建成了第一条用泔水油生产地沟油的生产线。济南警方后来称,贾珠从山东聊城、泰安,北京、四川、内蒙古等地收购餐厨废油,生产脱脂油脂,销往河南、山东、安徽、辽宁等地。

2009年3月3日,经过几年的经营,朱的哥哥和郭柳沟村的哥哥注册成立了济南发达油脂工业有限公司,注册经营范围为生物柴油加工销售。

朱家兄弟的产业越做越大。一位村民这样形容它的繁荣:从外地运地沟油原料的大拖车有二三十米长,装满柴油桶,一天最多能有五六车。从附近的小智高速路口下来,沿国道105北行10公里,东天宫村北向东行3公里,经王小屯、范皮庄,再南行1公里。

外地来拉油的油罐车一般都是晚上或者周六周日来。如果这一天到了,就停在附近的孔村加油站,等到天黑。油罐车里,村民看到南京、江苏、济宁、山东等地的车,而泰安一家食用油厂几天就来了。

朱家家的繁华让人眼红。农村疯狂:贾珠一天能赚20到30万元。

废弃食用油制成生物柴油、饲料油等合法途径,利润空间远不及非法“食用油”。地沟油之所以上台面,根本原因就是这种暴利空间的存在,而这种暴利手段长期得不到惩罚。

地沟油的原料油,业内称为“原油”,一般是从餐馆地沟里拉出来的餐饮垃圾中提炼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从油炸食品的废弃油脂和动物油脂中提炼出来的。提炼“原油”(尤其是餐饮垃圾的提炼)的场地一般极其肮脏,分散在各个城市郊区的一些个体从业者。的兄弟,刘和其他平阴废油厂从事收购“原油”和加工“红油”。

餐桌上的食用油整个链条都充斥着非法利益。以加工“红油”为例,按照刘后来的说法,2011年,购买的“原油”每吨5000-6000多元。他的地沟油厂主要产品是成品油,被业内称为“红油”,价格在8300元左右。刘保守地说,每吨“红油”的生产损失约为800元,生产成本约为600元。如果加工1吨“原油”,大概能赚五六百元。

朱家尖油厂也不是没有异议。村民们说,东南风一吹,村里大多臭气熏天。因为村里的重口味,年轻人结不了婚,有钱人就搬到城里住。朱家兄弟很霸道,村里人意见很大,没地方提。

为什么环保部门等政府部门不查?村民的回答是:每年都有政府的人来检查,但朱家尖家有点钱就能撑半年。"时间长了,执法人员和贾珠也会成熟起来."

在这种环境下,朱家把产业越做越大,也引来了一些资金单薄的村民羡慕,纷纷效仿。刘当然是最成功的模仿者,后来成了朱家尖兄弟在当地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除了刘,2009年,在东阿镇孔村以西,一家废弃油脂加工厂,在旧造纸厂的老车间里,已经运转了很久。这里西靠220国道,东靠矮山坡,离村子很远,非常安静。在该镇江沟村,一个从事红薯加工的姜老板悄悄转行做地沟油加工,却几年无人问津。附近北张村的一位村民后来告诉财新记者,他认为是上级允许他这么做的。

由2011、1、王子刚、余树斌、宋清华等组成。从孔村开始,在孔村西边的金沟村南山坡上,合伙成立了济南泰鑫油脂工业有限公司。在孔村南3公里、东天宫村南,孔村赵靖宇、曲厚等人还合伙成立了济南程铮饲料有限公司。

据刘供述,仅平阴县就有至少五家地沟油企业。

临沂是山东地沟油企业的又一聚集地,刘后来举报在这里有4家企业。他们也缺乏相应的监管,公开存在多年。

“高级”地沟油

几年来,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疾控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研究员陈君石多次对媒体表示,中国的食用油问题并不严重,因为用食用油烹油技术复杂,一般人很难掌握,而且精炼成本昂贵,得不偿失。

然而,在几个月前的一个公开场合,陈君石向包括财新在内的许多媒体记者承认,他低估了餐桌上食用油的现状。更有甚者,陈君石了解到的情况表明,很多涉及地沟油犯罪的企业不仅掌握了提炼技术,而且水平很高。很多食品安全专家认为,地沟油的生产必须有专业的油脂专家参与。

如果起诉被法院采信,刘从事的是地沟油加工,这是这个“高级”地沟油生意中最重要的一环。

2007年前后,刘在平阴铝厂旁边的小院子里开始了自己的废油改造生意。对于他2007年以后的生意,宁波警方和检方直接说他是生产地沟油供食用,但他在法庭上否认,反驳说他只是超经营范围生产饲料油。

将废弃食用油加工成饲料油用于饲料生产,是利用废弃食用油的另一种合法途径。但是,生产饲料级混合油必须获得省级农业部门的许可,而刘的公司从未获得该许可。

在国内饲料油市场,无生产许可证的厂家占很大比例,很多企业的饲料油最终流向哪里,也存在监管盲区。是否有企业以饲料油的名义将地沟油产品进口到食用油市场不得而知。

2009年3月9日,刘在平阴县鸡西工业园租用厂房1.300平方米,注册资金50万元,成立了济南博汇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汇公司)。该公司声称每年可生产10000吨生物蜡和20000吨精炼饲料油。

2010年5月,刘注册成立济南格林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格林公司)。工商档案显示,该公司注册资本为1万元,一般经营项目为生物柴油、油酸、硬脂酸、脂肪酸的生产和销售。其家人告诉财新记者,绿公司实际总投资近10万元,刘向亲戚朋友借款近200万元,自己借款近200万元。

据油脂加工专家告诉财新记者,其实利用“毛油”生产饲料油和生物柴油主要是方向不同,前期的一些技术工艺差别不是很大。律师王也认为,格林生物柴油设备除个别工艺设备外,经过简单改造,可以用于生产饲料油。饲料油达到一定酸价后,很容易被输送到食用油市场。

宁波“原油”采购商黄长水是刘企业的原料供应商之一。黄长水被捕后说,他在2009年上半年认识了(在刘的企业负责采购原材料)。当时李书俊用仪器量了一下他的油,认为酸价高,就没买。黄长水判断,李书俊对石油的需求很大。与工业用油不同,它可能被用于烹饪用油。

酸值是脂肪中游离脂肪酸含量的标志。一般来说,酸值越小,油品质量越好。一般成品四级大豆油酸价≤3.0;一级大豆油,酸价≤0.2。饲料级混合油的酸值≤20。

事发后,格林公司多名核心管理人员交代了公司的生产流程:基本上每天有30多吨“原油”送到公司。卸下后,会有人检测“原油”中的水分和酸度。对于“原油”,格林的要求是含水量不超过7%,酸值不超过15。“毛油”加热熔化后送至水解车间。水解车间有九个铁罐。工人将粘土和活性炭放入铁罐中进行吸附和过滤。经过这种加工,“原油”的颜色变得清澈,气味变小。

之后“毛油”会进入蒸馏车间进行高温蒸馏,再次去除杂质、酸味和辣味;最后“原油”进入分馏车间,蒸馏后的“原油”经过物理分流形成产品,其中30%至40%为脂肪酸,60%至70%为红油。

在格林的产品中,脂肪酸是副产品。“红油”出厂价每吨8000多元,是公司的主要盈利项目。其酸度要求在2左右,基本达到了四级大豆油的标准。

检方的资料显示,经过加工,“红油”没有异味,看起来很干净,颜色比食用油更深。它的主要指标接近食用油,但没有香味,只是有点辣。

李书俊交代,当客户对油品有辣的要求时,他会安排工人品尝油的辣度。李书俊也尝了一次,并干呕了几天。如果油有辣味,要高温蒸馏去腥。一般蒸馏的温度控制在270度左右。如果油稍微辣一点,温度就升到290度。但这种方法不能完全去除辣味,只能减少辣味。

普通工人对公司的生产情况并不知情。员工杨交代,在加工过程中,工人不允许带外人进厂,也不允许跨岗,平时也不允许过问。在成品油车间,东门一般是锁着的,西门是关着的,工人进出都要随手关门。

事实上,绿色公司极大地污染了周围的环境。2065 438+00 4月22日下午,附近吊山坡上的村民冯老太印象中,有一股烟味。“那是一股死猫烂狗的味道,熏得人除了干呕,然后就是头疼。”从此,公司附近种植的玫瑰会无故死亡,果树上的果实会变黑脱落,兔子和鸡会死于呼吸道感染。受害者几次请愿,但都无济于事。

在刘的公司被警方突击检查之前,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2010 6月5438+00,山东省科学院出具环境影响报告书,称项目建设从环境影响角度可行。2010年8月,济南工程咨询院所做的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称,该项目回收地沟油生产生物柴油,保护了城乡环境,有效防止地沟油流入餐桌。

“政府监管缺位是制售‘地沟油’泛滥的重要原因。”刘的辩护律师王曾在法庭上表示,地沟油生产销售的长期存在,是政府基于促进地区经济的考虑而长期拖欠的;这种现象无异于向平阴县当地民众发出一个信号,让他们普遍相信制售地沟油并不违法。

负责调查格林公司案件的浙江省公安厅治安总队副总队长丁也认为,处理食品安全问题的最大困难在于地方保护。他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表示:“为了税收和政绩,(相关部门)对辖区存在的问题甚至民众多次举报的问题置若罔闻,甚至与不法厂商形成利益关系。”

省际连锁

另一件让食品安全专家担忧的事情,在国内最大的地沟油案中得到了验证:在制售地沟油的过程中,一个企业往往只负责一个工段,其原料和成品往往跨地区甚至跨省转移销售,查处难度很大。

一条完整的非法废弃食用油的工艺链条,一般由挖掘收集废弃食用油、粗炼“毛油”、精炼“红油”、添加食用油组成。“红油”在市场上有很多名称,非法进入食用市场的叫“米糠油”。一般来说,在地沟油的黑色链条中,“米糠油”与食用油勾兑后可以作为“成品油”出售。

销售格林公司的“红油”是“商业秘密”,刘个人对此负责。根据检方的材料,如果有“货物”要送,刘会在前一天中午或下午联系司机,并给他们收货人的电话号码。不仅“原油”的来源来自全国各地,而且刘的成品“红油”也在其他省份销售。

2009年,刘的客户网络已经基本形成。这一年,他重新联系上了做石油生意中介的程江平。那年2月,通过他的介绍,我认识了在河南庆丰粮油市场经营一家大型粮油公司的袁遗。

袁遗在2008年开始烹调油。据刘供述,2009年6、7月,博汇公司投产后,袁继续从刘进口石油。她对“红油”的要求是酸价不能超过2,味道不能辣。袁遗需向介绍人程江平支付每车油费1000元的佣金。

袁从刘手里接过一把油,称之为“米糠油”。在她的庆丰市场,很多人都在卖“米糠油”。她后来坦白,在生意上,别人也在做“米糠油”生意,这一块也是有利润的,在她整个产品结构中也是一个品种,客户有需求;没有这样的低端产品,会对其他高端产品的销售产生影响。

宁波警方后指控明知刘的餐厨废油被加工成成品油,仍大量购买,以较高价格卖给河南新乡的刘汉举和三门峡的乔新宝的粮油公司,或通过罐装零售卖给工地上的食堂和夜宵摊点,致使餐厨废油回流餐桌,销售额达300万元。

2009年6月,刘从送货司机处得知要从博汇公司购买的一批油发往河南省惠康油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惠康公司)。这是一家从事石油、食用油等业务的公司。其董事长卜庆峰还经营着河南青龙商贸有限公司..当年八九月份,河南的苏峰、马、崔和河北的刘占良先从博汇公司拉油,转卖给惠康公司。

2009年6月5438日至10月,刘找到惠康公司和青龙公司总经理陈宝刚的资料,带着一瓶“红油”样品到郑州找陈宝刚。陈宝刚不在的时候,刘把油样和名片留在了办公室。

此后,陈宝刚把刘介绍到了惠康公司。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惠康陆续从刘进口了7000多吨油,一举成为其最大的客户。在陈宝刚的印象中,刘戴着眼镜,个子挺高,脑子灵活。他说他正在做很多生物能源项目,比如开发生物柴油。

宁波警方后指控惠康公司将从刘处购买的劣质成品油勾兑成正常大豆油,销售给河南龙翔食品有限公司等食品企业,总销量160余吨,销售额1.5万余元;销售给河南省和睦饲料有限公司等50多家企业用于饲料生产和药品加工,共销售3万多吨,销售额3亿元;其指控青龙公司如法炮制,卖给焦作健康元公司生产药品,销售额近5000万元。

2009年,刘还拓展了在平阴当地的业务。在“饲料油”的江湖里,平阴人于海波和邢宏生起初并没有涉足其中。

2006年,于海波注册了济南前门商业中心,从各地低价收购四级大豆油,卖给山东齐发药业有限公司,赚取差价。2008年,他从果柳沟村朱传波拿了一瓶地沟油样品,去齐发公司检验。药厂的检测人员说样品合格。于海波决定从朱家弄油。到2009年6月5438+00,商家找到刘,开始从博汇公司进口油,前后运输约3500吨。

2010下半年,刘还通过程江平的介绍认识了安人。李广生通常从临猗租一艘油轮来运油。

在后来的法庭上,刘等人被指控六项犯罪事实:

明知对方从事食用油经营,或者明知对方将从其处购买的非食用油掺入正常大豆油中,再以正常大豆油的名义销售,将餐厨废弃油脂加工的非食用油销售给:杨继全经营的山东省聊城市长泉粮油工业公司,销售额569万元;以袁遗、程江平为中间人,分别向河南省新乡市卫滨区袁遗或怡宝粮油经营部、刘汉举、乔新宝经营的三门峡鑫泰粮油有限公司销售,销售额达308万元;向惠康公司、青龙公司销售,销售额达661.8万元;向济南前门商业中心销售,销售额654.38+0683万元;销售给河北邢台开发区刘占良的顺发粮油经销处,销售额达704万元;销售给李广生陕西谷峰粮油工贸公司,销售金额654.38+0.32万元。

猛击

2011 7月4日凌晨四五点钟,司机刘、石宝玉像往常一样开车去送货。他们在三门峡郊区一个没有厂名的工厂卸油。这是在警方监视下的一笔交易,也是格林公司做的最后一笔生意。

7月4日下午,居民冯老太在田里割草,看到她家附近来了很多人。一些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些拿着相机,从果园上方的玉米地冲向绿色公司...

刘在博汇公司门口被带走。据《新民周刊》报道,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车钥匙匆匆下楼,就在走到三菱SUV前被按住。事后他才知道,他知道有警察冲进了格林的公司,正在找人打听这些警察的来历。

1月前,2011年6月6日,格林公司完成设备改造,产能由2011前的30吨成品油/日提升至60吨/日。

他的客户群仍在扩大。河北人和孙,在山东聊城从事食用油批发业务。自2010以来,他们已经五次购买了100吨石油。辽宁抚顺郭,5月2011开始派车运油,运了200吨左右。郭案被列入公安部2011公布的十大地沟油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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