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地小学

一般来说，送你走，千里之外，是形容恋人之间缠绵的别离。

而我想说的是送走我的孩子，千里之外。

因为，她上过大学。

2

火车跑了一天一夜，从黄土高原到江浙一带，到处都是繁华、繁华的城市和富裕的村镇。

我们下了火车，然后坐公交车去了女儿学校所在的城市。

大巴车开到郊区，树木和农田郁郁葱葱，农民的小楼一簇簇，很多排成一排。每个家庭都整洁而独立，别致而精致，透露着财富和舒适。

每隔一两分钟的车程，就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满满当当，波光粼粼，两岸树木摇曳，芳草萋萋。

地面洁净，空气湿润，庄稼、树木、花草、河流交错编织，大湖、小河缠绵，挥之不去。

才明白文章里经常说江浙是怎么回事，甘肃所谓的苦岭是怎么回事，天下第一？

奔驰的大巴，眼睛只能瞥一眼，迎面而来的是一望无际的城镇乡村，山川河流，感觉，这个地方适合人类居住，适合生活，让人滋润和滋润的生活。

我心想，女儿，加油，如果你能在这些地方工作生活，生活质量肯定比我们高。

三

车跑啊跑，前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没有建筑，没有山，没有土地，出现了大海。

雾和薄雾迷住了无边的灰褐色波浪。想象中的海是蓝色的，但在我的眼前，却是灰褐色一直延伸到天空。

离开陆地，大巴行驶在跨海大桥上，好奇又兴奋，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边无际，波涛翻滚，无边无际。

大桥延伸至浩瀚的大海，带着阵阵新奇、惊喜和恐怖。

作为一个世代生活在黄土高原的人，满眼都是凸山枯水和黄土山脊。这时候浑身涌动的浪花是很难受的。

放眼望去，小岛出现在我们面前，并且进入了小岛。许多许多弯曲的沟壑和山谷，山和山。

当我再次离开这个岛时，它是一座跨海大桥。这座桥和另一座桥一样宏伟，但心里的惊喜和新鲜感却大打折扣。

过了桥，就是一个岛。岛的角落是平坦的，有小城镇或小建筑和庭院的集群。在险峻险峻的山弯处，海水泛滥，荒无人烟。

在车库待了几分钟，又是大海，无边无际。看着看着，不好的心情溢了出来，变得沉重，仿佛人要走到一天的尽头。

最后，我航行到了另一个岛上，但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离开这个岛了。前方有高速出口，舟山市，我们到了，群岛中最大的岛。

女儿，将在这里上四年大学。

四

我们在这个岛上呆了两天。第一天，我们报名，办各种手续，买被褥，收拾宿舍床铺。

第二天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去逛街给女儿买了一套衣服。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她去学校宿舍住，我们回酒店。

早上早起，我们离开。

离开我们的女儿，我们就回家。

坐公交车出城，到了郊区进入客运中心，买票，等车，检票，上车，公交车会再次开上跨海大桥。

临近中午，到达宁波。

吃午饭，买票去杭州，排队，买票，等车，进站上车。

下午三点上车，六点到杭州，下车，出站，找售票处，排队买回家的票。

领了票，吃了饭，吃完了在街上逛逛。

杭州初秋的夜晚，微风习习，街头霓虹闪烁。

此时，我感觉不到一丝新鲜感和繁华，一切都变得平淡，心情，场景，市场，美景或者超市，漫长的回程。

为了无聊，我们坐在候车室门口花园吧台旁边的长椅上等车。

凌晨两点半的火车，要几个小时才能上车。

等车，尤其是半夜等车，是一种崩溃的感觉。

渐渐地，浙浙变得困倦、疲惫、压抑，孩子们因为难以忍受的困倦而不停地哭泣。

他又困又累。他太年轻了，没有耐心或毅力。他只想睡在酒店柔软的床上。我觉得来回签到几个小时不值得。

凌晨困到极致的时候，头耷拉下来，做着各种迷茫的梦。孩子抱着他躺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他不停的呻吟哭泣，我们每一分钟都在被时间折磨。

其实时间如年。

半夜上车，困得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亮了，我在梦中纠结，女儿在跟我说着什么...，车砰的一声，一个干净的梦瞬间消失了。最后一个镜头，女儿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火车拖着我到了半夜，女儿呆在遥远的小岛上，醒着，坐起来，肚子有点疼。

五

终于到家了，两夜一天的车程，又累又困，晚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和儿子老公坐在客厅喝茶。整个暑假，四个人以一杯茶开始早餐。今天早上，我的心为缺少一杯茶而震惊。

这几天连续看到一个镜头。在酒店门口，女儿背着塑料袋，背着双肩包，穿着早上买的新长衫。她向我和孩子们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她说今晚要留在宿舍，明天早上要体检。

像素经常逛街，顺便吃饭。我们厌倦了购物。我们分开了。我带着儿子先回了屋，女儿冲我们挥了挥手。好像是她后来才回来的。

事实是，那平常的一挥手，从此，她离开了我的眼睛和膝盖。

我转过身，挥挥手，这几天脑子里反复播放。每次我挥手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奇怪的呕吐感，就像空腹吃了很多大蒜。

走路，骑车，坐车，任何一个瞬间，我都会突然觉得眼前异常的空旷，城市的车水马龙依旧，但这个空间里不会有我的女儿。

她不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从出生到几天前，十八年了。如果她不在我面前，她直径在几百米左右。

现在，她不在家，也不在学校，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在家，也不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放学后，同样校服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走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突然看到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的，车流还在川流不息。在我面前总觉得空虚，这整个空间缺少了我的生活。

这几天，她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穿什么校服，背什么书包，包里装什么早餐，怎么回来，怎么上学，一页一页翻。

突然翻到这一页，看不到了，不知道她怎么上学，穿什么衣服，背什么包，早餐吃什么，看不到了，不知道。

六

有一段时间，我控制不住自己，像一个多情的怨妇，总在回忆过去。

记得她23岁那年，我出去打工，我偷偷跑了。她发现了我，拽着我的裙子，哭得死去活来。

十几年后，我把她送走了。千里之外，我没有拖衣。我没有哭，也沉默了。我只是感到孤独和悲伤。

我想起许多许多寒冷的夜晚，那时天很黑，我关上商店的门，牵着她的手回家。老公不在，孩子没出生，我们互相取暖，一个人生活。

文章说，完美的家庭关系，是一块渐行渐远的体面手表。

嗯，送你走是必然的，好吗？

她在成长，我也必须成长。

在我每天用膝盖厮混的这些年里，我把你送走了。

我除了在心里默默祈祷，别无他法。我的孩子，千里之外，请记住，你一定要快乐，幸福，健康，学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