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小学作文,我真的写到了心里吗?

一直以来,小学习题提倡“我手写我心”,这已经被大家奉为不容置疑的真理,权威专家和一线老师都这么说。新课标中关于习题部分的教学建议也明确指出,要求学生讲真话、实话、实话,不说假话、空话、套话;教师应为学生独立写作提供有利条件和广阔空间,减少对学生写作的限制,鼓励自由表达和创造性表达。看来“我手写我的心”是小学写作教与学的出发点和归宿。从语义层面来说,“我手写我的心”是鼓励孩子自由表达,写出自己的想法。可见,任何工作前的指导都是对其自由表达的一种约束。最完美的状态是在没有或没有指导的情况下开始写作。本来按照这个原则教学应该是合理的、“标准的”、流畅的,但是在真正的教学中,真正没有导向的练习,会让习惯了写作的你大吃一惊。孩子“手”里反映出来的“心”,往往与我们的言行背道而驰。

请看练习“如果我安排周末”没有任何指导:

如果我安排周末

初三陈晓

如果允许我安排周末,我会取消妈妈给我报的英语课,或者我不去,或者我会让一个机器人变得和我一模一样...总之,我不会去上这讨厌的英语课。给自己留一些可恶的英语作业。

这是孩子的“心”,其实是“手”写出来的。当我第一次读到这篇文章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不忍心正视自己过去的苦口婆心,我一再真诚地问:这真的是你的主意吗?孩子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彻底击碎了我心中的那一丝渴望。既然你写的是真心话,那就应该说这篇真心话作文是要评的。但是谁会这么做呢?毫无疑问,这次演习被评为失败。于是,它作为一篇“病态文章”,和作者一起走进了“修理厂”——教室。经过指导和修订,对以下内容进行评估:

如果我安排周末

初三陈晓

如果我安排周末,我会这样设计:周六上午去学校上一节数学思维课,下午在楼下玩,晚上看电视。周日早上带着月经去远足,下午照常学英语,晚上做完英语作业看电视。

如果让我安排周末,我会让自己把这两天用来学习充电,看很多课外书,吸收很多营养。别担心作业,抓紧时间,很快就能完成。另外,读书也是一种学习。

啊!如果真的有一个我可以安排的周末,那该多好啊!

当优秀和失败放在一起,问题自然浮出水面——《我用手写出了我的心》被颠覆了。孩子可谓“川剧大师”,脸色变化之快、之彻底,令人咋舌。修改后的文章内容健康向上,符合老师的口味,孩子们称赞“我的手不写我的心”。请不要固执地认为这只是一个典型案例。在四年的“百字作文”实验中,由于我极力提倡“我手写我的心”,并承诺特别尊重对待孩子的“真言作文”,我发现孩子直接表达的“真言”很多都是像初稿一样的“灰色”作文:我希望自由地统治世界,忘记所有的课本和学习,甚至忘记它们。“真实”本身有问题吗?不是,但各种文学界的成功案例一再证实“我用手写出我的心”才是写作的真谛。很多知名作家,甚至文学巨匠,只有抱着心手合一的信念,才能写出被读者认可的佳作。那么,问题是什么呢?

经过思考,我判断问题出在这个原理并不适合小学教与学习题的体系,两者并不完全兼容。接下来,我来阐述一下我的观点。我不想一鸣惊人,只是因为一方面我理论学得还不够,在习题教学中还“不识庐山真面目”,可能会讨论不周;另一方面,也想发表一下自己的困惑,寻求大家的指点和争鸣。

第一,习题教学的目标决定了写出来的课文不是真正的文章,“我用手写嘴”在现阶段缺乏适用性。

我们来看一下我们统称的习题教学。之所以成为教学范畴,需要实施专门的课程,不是为了培养诗人、作家,而是出于考试的需要。福建师范大学潘新和教授明确表示,小学的习题其实是一种虚写,是一种应试的课文训练。正因如此,原本只是为了自由表达的写作,变成了一种考高分的苦旅。有了分数的衡量,就有了高低之分,习题教与学自然成为语文教学的难点。为了突破难点,为训练提供方便,习题教学最常见的表现是考试指导。老师提出一个命题,要求孩子们根据给定的题目“写”出课文。很多辅导课都是从审题开始,然后根据问题考虑选材,最后根据问题“作业”。“审题”能力已成为写作能力中至关重要的一项能力。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这能叫写作吗?虽然新课标颁布后,这一弊端得到了承认和缓解,教材也善意地提出了“自由写作,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要求,但根植于内心的惯性思维,却让这种“自由”在诞生之前就已隐形,成为戴在师生身上的“紧箍咒”。孩子充其量只是老师命题意图的阅读者和呈现者,在写作中失去了主体性和主体意识,只能用“伪自由”换取高分。

真正的写作从来没有考核过,自然也不需要训练什么“考试”能力。写之前可以有话题,也可以没有话题。写作也可以改题目,写完后可以改成“无题”。审题能力在现实写作行为中毫无用处,取而代之的是发现、领悟、联想、猜测的能力。如果一定要按题目来谈写作,作者不同的经历、心情、经历,汇聚成一个独特的“心”,通过“手”表达出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比如写同一个“月”,张继因为忧郁写了《寒夜》;王安石被乡愁缠绕,假装“明月几时照我?”王维喜欢隐居,喜欢“松树林里的月光,小溪里的水晶石”美丽的风景;在李白的记忆里,变成了“小时候不知月,称之为白玉盘。”;陆伦痴迷边塞,无心赏月。“皎洁的月光下,野雁在飞翔,鞑靼人的首领在黑暗中逃窜”所写的月亮只不过是一道风景...所有的写作都与心息息相关,“我手写我的心”在文章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对比一下,不难发现小学的作业和写文章不是一个体系。习题教学具有明显的功利性和虚拟性。为了实现应试目标,小学习题教学追求单纯的“我写嘴”是不现实的,应该用“我写心”和“我写心”来代替。从这个角度反思二稿的成功,也就不足为奇了。坦白说,虽然修改后是违背“心”的,但确实是一部好作品,因为它迎合了“老师的心”,与考试的需要合拍。虽然初稿在评教体系中惨败,但却是一篇真文章。只是反映了小作者无奈、低落、压抑的亚健康心态。

其次,练习的特殊性决定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心与心的交流被淡化了。“我手写嘴巴”在这个阶段是不必要的。

说到小学作业的特殊性,指的是孩子写字时缺乏“读者意识”和“发表意识”,导致写出来的字没有“流通价值”,成为只供老师批改的文字符号。叶老早就指出,写作是为了满足出版的需要。出版是写作的最终目的。小学阶段的练习流程是“按题制作——交批改——按说明修改”四个环节,仅此而已,“出版”早已被排除在外。因为老师是唯一的读者,所以孩子写作可以不考虑更多读者的阅读心理需求。他们只需要揣摩老师的喜好,根据平时收到的写作信息,把文章“写”得立意高远,用词有条不紊,而不必胆大妄为,也不必越线。你要知道,这个“读者”是不能惹的。他不是一个纯粹的读者,而是一个法官,一个裁判,一个权威。这样写出来的习题,就像砧板上一条等着切的鱼。只有恐惧,没有信仰来表现内心状态;这样写出来的练习,不进入“流通领域”,不参与“市场竞争”,不经过“消费者检验”,无心呼应。当然不需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真正意义上的写作是思想的舞蹈。正如著名作家刘在讲述自己的创作行为时所总结的“苔米虽小如花,却盛开如牡丹”,每一位作者写每一部作品,都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风采,与读者分享自己的内心体验。为了能够出版,作者在写作时必须综合考虑各种因素:读者需求、编辑意图、社会环境、当前流行趋势等。作品从酝酿到诞生,都伴随着强烈的“读者意识”和“出版意识”。另外,对一部作品的评价是多样的,有人声讨;有人鼓掌;太受欢迎了,以至于“摔得粉碎”;有人视其为珍宝。作家是欢迎读者和评论家的,一些多元化的评价不仅激励着作家,也让作品本身的价值倍增。网络喜剧《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在陈凯歌导演的代表作《无极》中起到宣传作用,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

小学的习题教学真的只是一种写作训练,从文学的角度我们对它的期望过高。新课标中关于习题总目标的一段话应该会启发我们:“你能具体清楚地表达你的意思。能根据日常生活的需要,用常用的表达方式写作。”为了根据需要表达单词,当然需要训练,这是小学阶段习题的任务。显然,“我手写我的心”在这个训练过程中并不是必须的,因为训练结果的评价是唯一的,所以孩子应该更多考虑的是如何表现自己的“真心”而不是如何在写作时迎合“他心”。这种思维方式决定了“心”和“手”的现象。回到前面的案例,同一个小作者写了不同的练习,但他不需要为修改后的“不听话”练习感到羞耻,事实上孩子们也不会为此感到羞耻。因为孩子们比我们更清楚,他们只是在老师的指导下参与写作训练,而不是真正发表文章。经过修改,他已经成功地赢得了好评。从他之前“写作”的目的来看,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羞愧呢?

再次,作业指导过程中老师的误操作导致孩子作业的异化。“我手写我的嘴”在现阶段是不可能的。

潘新和教授还指出了小学写作指导的错误——文体的错误定位。他认为,小学写作教学中指导学生写作的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是三种不伦不类的文体,在实际写作过程中并不存在。学习这三种风格的唯一用处就是完成老师设计的训练,准备考试。仔细想想,确实是真的。这些所谓的风格完全是考试所需要的,也方便训练。只是有利于老师指导,与孩子提高作业能力无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许多著名作家在回忆他们童年的经历时,不约而同地说他们年轻时写不好。按理说这样的孩子长大后不太可能成为作家,但恰恰相反,这或许说明了一些事情。小学阶段写好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和以后真正的写作活动关系不大。再仔细看看我们的作业指导:比如讲记叙文写作时,归结为“六要素”,方便孩子应用,讲说明文写作时,安排为:举例、数字、对比等手段,让孩子模仿;议论文写作分为论点、论证、论据三个要素,为孩子提供了所谓的“摆事实、讲道理”的写作公式。我们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引导经历。在这样的指导下产生的练习,真的像一个陌生的“外星人”,死板而可笑。很多样本结局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文末,我不禁心痒痒:为了伟大的祖国,同学们,我们应该……他的精神...值得永远学习;虽然是小事,但他高大的形象却深深震撼了我的心灵...这些话在孩子的练习中随处可见。显然不是他们的真言,但在练习中取得了高分。

因为孩子写的字,既不是诗歌、小说、散文、戏剧,也不是访谈、时事通讯、新闻稿、报告文学,更不是散文、随笔、评论,文学作品中常用的“我用手写我的心”的写作道理,在这里没有用,缺乏应用的可能。能大有作为的是“格式写作”。再看前面两个案例。修改后的第二稿是并列段落的形式,明显是格式化的。在自然表达中很少见,但在儿童练习中很常见。因为它能为练习赢得很多好评。此外,还有提倡“劳逸结合”、“以学习为乐”、“尊重长辈”的思维格式,而不是孩子原本想表达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