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4)小蓝,女队队长
前年,78岁的省级“劳模”小兰身患癌症。在县城和镇上的医院,滴滴拉拉治疗了一年多,去年秋天去世。
她去世的时候,在隔壁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吴爸爸俯下身子,把嘴凑到她耳边,大声告诉她,儿子和孙子的农村“低保”终于有了着落,他们的生活终于有了着落。等她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村委会就可以把他们父子送到镇上的敬老院,由政府抚养,让她安全离开。
一股游丝般的气息落在她的喉眼里,小兰终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小兰是1961和公婆结婚的。
当时在台州帮忙做饭的公公带她来这个家的时候,她才19岁,扎着两根羊角辫。虽然她身材瘦弱,营养不良,脸色蜡黄,但圆圆的脸,俊俏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在一群农村大嫂姑娘中,一眼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她来的时候背着一个蓝布包,跟着公公的头,躲躲闪闪的,很害羞。进村,一路上,她公公跟大家说,这是他台州郊区的媳妇,叫小兰。后来她和村里的所有人一起出去打工,请了一帮邻居照顾她。
一路上,他让小兰跟大家打招呼。
小兰脚踏实地,眼睛看着陌生人。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旦爸爸爸爸介绍,她在陌生人面前就大方多了。她见人就点头。根据不同邻居的性别和年龄,分别叫她“爸爸奶奶”、“叔叔伯伯”、“娘娘伯母”、“大哥大嫂”,简单贴切。她的声音清脆圆润,引起了村里一群姑娘媳妇的羡慕。
媳妇和媳妇从村口一路走回家,家里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这是酒席。当年大家都吃不饱,哪来的钱办婚宴?她公公提前叫人捎了一封信回家,算好了时间和日子,请了堂弟和老伴,买了一斤猪肉,一斤半豆腐,用温水做了两斤豆芽,然后在田边上割了两把韭菜,这样一桌饭就吃完了,难得一次吃肉。“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先生邀请他的表弟和他的妻子过来作证。
村里见过小兰的人都在私下里叽叽喳喳。这么好的宝贝被家里人抢回去当媳妇,太可惜了。也有人说,有人结婚了,这个家就有希望了。不然他们儿子上哪找老婆,这香从此断了。
老君头的儿子,外号叫“包”的,因为得了一种村民无法理解的怪病,在这个村子里找不到媳妇。它始于农历闰年杨柳飘零之时,不经医疗需半年自愈。一旦爆发,“包鲍晓”就永远不会停止工作,整天在村前村后游荡,喃喃自语,不理任何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会自己跑回家吃饭,吃完饭再出去溜达,家里没人劝他回来。他十七八岁的时候病就开始了,老先生带他去外地看病。他终究没有好转,也渐渐失去了信心,不再出门求医。老先生第一次看到医院治不好儿子的病。他还请了一些巫医做“护法”,想请他们帮忙驱邪。试了很多次,还是不见好转,就放手了。
好消息是,“包”病不会在闰年发生。在他没有发作的那些年里,他像一个健康的人一样在地里干活,愿意努力。只要没人提起他的病,他从不生别人的气。还有,即使在生病期间,他也没有偷或者损坏别人的东西,也没有打人骂人。只要别人不捉弄他,他总是和别人和平相处。
时间久了,他的家人只把希望寄托在娶他媳妇身上,希望他能把这种让全家人头疼的“恶势力”给“冲出来”。
在娶到媳妇之前的几年,老君头一直在台州做厨师。前几年在城里租不起房,就经熟人介绍,住在郊区小兰家。离家一百多里。老先生每年都很少回老家,就住在小兰家,没交房租。他时不时会带些餐厅的剩菜。小兰父母孩子多,饭菜不够吃。小兰一家很感激他的小光,度过了几年春荒。
老先生住在小兰家里,告诉小兰父母,在台州谋生,把老婆孩子留在家里,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各地吃紧,饭店的生意越来越清淡,快关门了。他想回老家,和家人团聚,回归农耕生活。我家只有一个儿子,三室,住的宽敞,也没有闲散孩子的负担。我就找个媳妇回去,一家四口全是壮劳力,没饭吃回不了家。年底团队会有一些分红,总比一家人常年两头在外过日子好。儿子二十多岁了,媳妇还没找到,很担心。
他向小兰的父母解释,他想带小兰回家和儿子结婚。
小兰父母子女多,劳动力少。近年来,她从老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看老先生很聪明,有手艺,老实,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有三间房住,也是农村的大家闺秀,她就答应了。
小兰见老先生看起来是个靠谱的人,也料到儿子不会差太多,就听从父母的安排,跟着老先生去了婆家。
一家人吃了欢迎饭后,小兰在老君家安顿下来。房间是现成的,床和被褥也要准备好。今年农历不是闰年。小兰的新婚丈夫没有生病,一切正常。小兰觉得老公老实,有点“傻”。平日里,他话不多,但很努力。他也很正派,所以他听天由命。他来到婆家,几天没休息,就去生产队干活过日子。
老先生带着媳妇回家后,摸黑跟邻居打招呼,求别人在小兰生孩子前不要告诉小兰儿子生病的事。村里的人都很善良,每个人都同情生病的“包”的不幸。他们都希望他婚后能“洗掉”病根,没有人会对小兰说三道四。
老先生家对小兰照顾得很好。家里有四个壮劳力,没有负担。另外,这位老先生曾在城里工作过,他存了一些零钱。他家去街上买了些素菜回来给他媳妇吃。小兰也体会到了全家人的关心和爱护。生活稳定了,伙食改善了,小兰的脸渐渐红了。
第二年,农历不是闰年,“包”还是没得病。初春,小兰怀孕了。秋天,小兰生了一个儿子。有了儿子,小兰生活的根扎得很牢,满月不久,小兰自己也正常上班了。小兰已经适应了村里的环境,脑袋熟,干活积极,年纪小,长得帅,口齿伶俐,小学三年级有文化基础。春节过后,村里有人建议她当个女队长,带着女青年组成的劳动队去需要年轻人突击的村子干农活。
1963,农历闰四月,正是柳絮纷飞之时,“包”生病了。像往常一样,他停止了地里的工作,四处闲逛。
小兰吓坏了,劝也没用。“包”一下子进入了自己的“邪气”世界,面对妻子的他像个路人。小兰正忙着和公爹商量送丈夫去医院。谁知公公一脸精明,满腹心事。他心里想,儿子娶了媳妇,他的病就“洗”掉了。看来这个想法失败了。他在想怎么稳住儿媳妇,把她和孙子留在后面。
她公公劝她:“儿子,我早在你家住了好几年了。你觉得我家老头子怎么样?”
小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谈过去,就随口答应了:“你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帮了我们不少忙。”
“你说你嫁到我们家快两年了。我儿子是个好工人吗?”
小兰不解:“这个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他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
老先生不肯接她的话题,继续说:“你来我们家,我和你婆婆会怎么待你?”
“这个没话说。你把我当女儿,这两年比我们家好太多了。”
有了这样的铺垫,老君头终于告诉了小兰真相:“孩子,我们现在不会瞒你了。我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得了这种怪病,每年闰年三月柳絮飘到头上的时候都会发病。我也多方求医,也不见好转。”
小兰听到这里,忍不住哭了。原来老先生谎报了儿子的病情,哄她。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指着公公的鼻子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瞒着家人把我骗进你家?”
老先生没有顶嘴,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短暂的停顿后,他接着说,“他对这个病也很奇怪。当他上场时,他不偷不抢,也不制造麻烦。他照常吃饭睡觉。等秋粮下来,我自己就好了。”
小兰将信将疑。饭不吃,孩子不喂奶,我不工作,哭了一地。
老先生没办法。值得求邻居大嫂陪小兰。连续几天,小兰晚上都像往常一样看到生病的丈夫回家。回到家就不吃了,吃完饭就不出门了,最后就上床睡觉了。和老先生说的真的很像。
过了几天,老先生见小兰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就用恳求的语气对小兰说:“你看,我的女儿,你来我们家救了我们一家。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你可以在我们家抚养你的儿子。”
老君头继续开导她:“现在的人,缺衣少食。无论你走到哪里,你仍然在做农活。将来,我们会把我们的家庭留给你。家里大事小事我们都听你的,一切由你作主。”
小兰看了看自己还不到一岁的襁褓中的儿子,又看了看作为父母离她很近的两位老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邻居们看到“包”又病了,也过来安慰。姑姑和嫂子陪着小兰抹眼泪,最后总是归结到劝她留下来,告诉她,去年秋天到了,老公的病就好了。像往常一样,希望小兰留下来,支持这个家。
生产队和大队的干部得知情况,也来到小兰家做她的工作。让她安心留在村里,继续当好妇女组长,鼓励她照顾好这个家。今后,大队会进一步培养她。据说她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干部。
小兰想回台州老家,公公婆婆不同意,说一个人带着吃奶的孩子出去太不方便,怕她从此带着孩子不回来了。她没有办法,就让队里的饲养员帮她给父母写了一封长信,告诉她自己目前的经历。
结婚后,小兰总是给远在台州的父母写两封信。我第一次写它是在我和我的岳父来到这里之后。信里介绍了我老公家的情况,表达了第一次离开家在陌生环境的新鲜感和对家人的思念,大体是想让父母放心。第二次是几个月前生了儿子之后写的。我向父母报喜,想邀请他们来看看我的孙子。第二封信后,父母不仅回信,还送来三尺红布,给孩子做毛衣和外套。信中解释说,台州离她婆家有一百多里地,走海路坐船一天很难到,而且途中有寄宿旅馆,往返太贵。小兰沉浸在刚出生儿子的喜悦中,对父母不能前来表示体谅和理解。
这一次,她希望她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会来。面对现在的情况,她真的无法独自面对,需要父母帮她下定决心。
她父亲接到信后,大半天从台州坐船,住在县城的一家旅馆,然后从县城坐车到镇上,再走十几里地,傍晚才到了村里。
当她父亲来到这个村庄时,她歇斯底里的丈夫不知道他在哪里徘徊。她公公领着从台州来的公婆,把房子前前后后,村子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很苦恼地补偿公婆,让公婆无论如何要劝女儿留下来照顾孙子。
晚上,歇斯底里的老公回家后,面对素未谋面的老公,依然上桌吃饭。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在场,晚饭后,父女俩只是抹着眼泪,叹着气。
第二天,小兰的父亲又在村里走了一圈,向村民了解了女婿的正常年份。邻居和村干部的说法证实了公婆对儿子病情的说法。
第三天,他把公婆和母亲分开,一个人做女儿的工作。“老话说,嫁女倒水,嫁鸡随狗。现在你跟他在一起两年了,你儿子也生了。你还想要什么?我询问了他的几个病例。闰年不会发生。没生病的时候,他也是村里的壮劳力。你现在有个孩子,但不比前两年多。谁会想要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女儿,认命吧。也许过几年,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兰权衡再三,最终同意了父亲的要求。
秋粮上场,“包”的病真的好了,照常上班。晚上,小兰问丈夫的病情,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小兰用手指算着,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个闰年。以他的病情,他可以将就一辈子。
小兰在女团长名分下的工作更紧了。接下来的几年,她连续几年受到镇人民公社的表彰。接下来的几年,我时不时的去镇上开会。最值得注意的是,孩子三四岁的时候,被选为妇女代表,去县里参加全县妇女代表大会。
1967,她作为大队代表参加了镇里的“活学活用”讲座会。大队安排工作人员为她准备了一篇演讲稿,让她熟悉,重点讲述她照顾生病的丈夫、孝敬公婆、带全家积极参加劳动的事迹,同时发挥农村妇女的作用。政府安排她到乡村巡回“谈使用”,这充分肯定了她受赞扬的道德情操和她对集体和家庭的爱。
转眼间,小兰三十多岁了,生活按照原来的逻辑和节奏发展。只是“包”的歇斯底里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小兰的细心呵护而有所好转。好在小兰出身贫寒,知人疾苦,忍辱负重,心态平和,妻子平平,生活还算顺利。
自从参加县妇代会,到镇上巡回“谈使用”后,小兰在镇上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村党支部培养小兰入党,县妇联派人到村里总结典型材料,在区级报纸上发表。全县各地都知道小兰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不仅能在农业生产中敢闯敢拼,还能践行社会公德,照顾生病的丈夫。
70年代中期,小兰的儿子长得越来越高。在村里读完小学后,他进了邻村的初中。到了初二,孩子开始飙高,声音变得沙哑。小兰明白,孩子开始进入发育年龄了。
那天是星期天,儿子没去上学。小兰正在门外的田里晒着饭菜,无意中发现儿子独自坐在那里窃窃私语。小兰惊呆了。这不跟他爸爸生病的时候一样吗?只见她儿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嘴里喃喃自语,也没人看。小兰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抱住儿子,着急地问他。可是,儿子就像不认识她一样,只是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
小兰现在心慌了。她儿子是这些年来她生活的支撑和希望。在她的“包”老公生病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她,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了孩子身上,悉心照顾这个长得像自己的孩子。今天看到这种情况,她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我怎么这么报应啊!”
小兰不肯放弃,抱着尽早就医、吃药的想法,向队里的干部请假。她和公公一样,走上了为儿子求医的道路。镇上医院的水平是没救了。她首先跑到了县医院。几次探望后,她把事情修补好,借钱办了省医院。
跑了半年,儿子的病情没有好转,小兰的心也渐渐死了。
儿子和父亲一样,在秋粮登场的时候变好了。儿子休学一年后,继续在学校读书,初中勉强毕业。这本书不能再读了。
自从儿子发病后,小兰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阳光和活力。和现场所有人一起工作时,她常常沉默不语,独自思考自己的想法。
小兰抑郁的时候,及时做她的工作,关心她,提醒她。大队支部书记专门找到她家,鼓励她振作起来,维护新时代农村妇女的典型形象,克服家庭困难,继续带领妇女突击队,充分发挥妇女“撑起半边天”的作用。书记承诺,如果因家庭生活困难不能提拔到大队工作,今后将被评为“劳动模范”,享受相应的政治经济待遇。
面对这样的家庭情况,小兰并不太在意提拔干部和评“劳模”。她只是想到公婆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有了这样的丈夫和儿子,这样的家庭如果不振作起来,带领丈夫和儿子往前生活,是无法养活自己的。
小兰继续担任女子突击队长,但每年儿子和丈夫生病的时候,她的付出都比常人更加艰辛。
就这样,小兰熬过了十几年,公公婆婆卧病在床。小兰精心准备,伺候孝顺,直到入土为安。
近年来,各级政府也充分肯定了小兰的贡献。1975获县级劳动模范,1979获省级劳动模范。
岁月的风刀霜剑,在小兰的额头刻下了皱纹。她的头发全是头发,先是太阳穴染上了霜,然后头发就变灰了。她五十多岁,满头白发。
20世纪80年代,农村已经天翻地覆。早些年的女子突击队早已瓦解。农村人民公社和生产大队制度改革后,农户全部承包经营,农业生产结构深刻调整,市场农业蓬勃发展。小兰所在的村子成了南方大城市的蔬菜基地。
小兰家和村里其他家庭一样,都是在农历闰年这种不正常的年份种菜。小兰带领丈夫和儿子,合理安排结构,不误农时,抢种抢收,收入和邻居差不多。有闰月的时候,小兰早做安排,只种粮食作物,劳动力很少。当然,这么好的年景,收入自然比别人少很多。还有,现在所有的孩子都可以进城打工,收入比种地高很多。小兰对此并不期待,也不放心儿子出门。
时光飞逝。转眼儿子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他的歇斯底里发作比老子频繁得多。目前,老人的病仍然每年闰月发作,但他的儿子即使在闰年也经常生病。儿子不能结婚,成了小兰无法治愈的心病,成了她夜夜无法解决的痛。她害怕有一天,她老了以后,儿子有人照顾。这件事不能跟她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老公讨论。她一直在想怎么给儿子找个媳妇,让他以后有个照应。但是,她不忍心让一个家境不错的女孩过自己这样的生活,也不忍心伤害其他女孩。在这种矛盾中,她经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寒来暑往,几年过去了。
1天,邻村来了一个和小兰相熟的老婆婆,说是贵州一个大龄男人娶了老婆,给了她家一点养老钱,没花多少钱,远不如娶当地农村姑娘花的彩礼钱。我问小兰是否也会为儿子考虑。
小兰动心了。
几个月后,经邻村的贵州媳妇介绍,我婆婆真的带了一个贵州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这个女人讲述了她的人生故事。前年,她老公在山上采石不幸摔死,跟着别人到了江苏,看到这里的生活远比老家好。她愿意来看看老妇人介绍的家庭。
小兰,你看这个女人。她瘦瘦的,黑黑的,很老实。从外表上看,这个女人和她儿子真的不般配。但是,她很清楚,儿子这样,他只能忽高忽低。小兰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招待吃饭,送礼物,并承诺如果女方留下来,就把家里这些年的积蓄送到女方家里赡养父母。
女人留了下来。
一年多后,这个又黑又瘦的女人给家里生了个孙子。小兰对这个媳妇比较放心,给对方父母送了一笔钱,为了进一步稳住女方的心。
小兰想领着这个女人下地干活,可这个贵州女人说她家以前住在山里,在这里干不惯农活。她整天抱着一个孩子往西走,却没有踏上过地。小兰拿她没办法,只是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和过去不一样了,吃不了苦,远不如以前了。
就在孙子即将过完一周的时候,有一天,她带着丈夫和儿子从地里回来,突然发现儿媳妇不见了,留下孩子一个人在家。
这回小兰慌了。
急匆匆赶到邻村找媳妇的老乡,先来的贵州媳妇。从哪里发现贵州来的媳妇不见了,家里人焦急万分,四处寻找!回来的时候求了几个邻居去附近乡镇县城的车站,可是哪里能找到媳妇的影子!
从此,小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家三代的生活,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承担。
作为省劳模,小兰60多岁的时候每个月都有一些生活补助。她自己经营的几亩地收入还不错,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几年后,她的“包”丈夫也病倒了,离开了他。
她总是担心百年后的某一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多次找到村里和镇里的干部,把儿子这几年看病的材料呈交给上级。她的邻居吴爸爸也动用了很多社会关系到处找人。村干部积极为她说话,镇县两级派人调查核实。在各方的关心下,她儿子和孙子的农村“低保”终于获批了。
小兰终于可以在坟下闭眼了。
202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