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数加法怎么会变得这么难?
首先,编一串不同的4位数字,比如“5294”,把数字写在一张索引卡上;然后拿出一张空白卡,准备“加1”的练习。先打一个稳定的节奏(最好有节拍器,设置成每秒打一次),移动空白纸板,大声读出数字;等待两拍后,说出一个新数字,在该数字的每个数字上加上1。
比如索引卡上的数字是“5249”,那么下一个数字就是“6350”,以此类推,并跟上节奏。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内曼提到,在“加法1”的练习中,很少有人能做到四位数以上。如果你在加1的练习中表现不错,想挑战自己,可以再试试“加3”。
这个被卡尼曼称为“加1”或“加3”的练习,可以让人在几十秒内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局限。认知心理学家认为,“加1”和“加3”的练习很难,因为这个任务需要快速转换——你需要记住转换后的数字并说出来。在一个数字被转换之后,仍然有数字等待被转换。然而,在使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时间的限制和记忆负荷又促进了大脑的消耗。这个实验表明,我们的大脑天生不擅长处理同时运行多个任务,即使这个任务实际上极其简单。
心理学家基思·锡纽(Keith锡纽)和理查德·韦斯特(Richard West)最早在《大脑1》中用两个术语来描述两个大脑系统——系统1和系统2。系统1和系统2是美国学者西奥·康波诺利在他的《慢思考:大脑超载时代的思考》中提到的“反思大脑”和“思考大脑”。
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会思考的大脑要比会思考的大脑晚得多。如果把图片的出现和工具的快速发展看作是思维脑诞生的标志,那么直到5万年前,现代智慧人才有了发达的思维脑,相比之下,反射脑的历史已经超过了5亿年。
思维脑虽然出现较晚,但却是人类独有的。只有少数动物能以非常原始的方式思考。例如,黑猩猩可以识别大约250个符号,并以非常简单的方式使用它们。
反射脑无意识快速运行,处于自主控制状态,可以产生习惯和直觉。在原始社会,我们的祖先就是因为这种特质才得以生存。思维脑最重要的特点是可以思考不在眼前甚至根本不存在的事物,但思维脑运行缓慢,需要持续的注意力,一次只能处理一件事。
现代大脑扫描技术让我们可以看到大脑的实时图像。通过这项技术,科学家发现,当我们处理一项非常简单的任务时,大脑的左右额叶会相互配合;当我们同时处理两个简单的任务时,左右额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分开工作;但是一旦我们加入第三项任务,前两项任务中的一项就会从大脑扫描仪中消失。这个实验证实了大脑不能一心多用的猜想。
现代社会,一心多用已经成为每个人的家常便饭。手机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推送信息。为了跟上别人,我们的思维过程不断被打断。家里的电表超负荷就会跳闸。如果大脑超负荷运转,最终,思维大脑会偏向最重要的活动,然后多余的注意力会慢慢分配到其他任务上。思考大脑不可能同时处理多项任务。
大脑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如果想透支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在其他事情上,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一旦注意力分散,思维大脑的运作也会被打断——当我们在多个任务之间切换时,我们的注意力被分割,一些信息在任务之间的空隙中丢失。
当你看书,听邻居说话的时候,你以为你可以兼顾这两项任务,但实际上最后你一项都没做好。如果只是看书聊天,还只是分散注意力,但是如果同时有开车之类的危及生命的事情,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当你越来越熟练地执行一项任务时,你需要付出的努力程度就越低。随着动作相关活动模式熟练程度的提高,部分脑区不会参与其中,反射脑会发挥作用——但在开车上路的情况下,即使有些行为变成了下意识动作,周围的环境也在实时变化。在紧急情况下,我们需要给思考大脑时间来处理它。
欧洲商学院教授Teo Componoli曾经做过一项研究,发现85%的人在开车时打电话,尤其是销售人员,他们经常从开车到下车停下来。一些司机会选择使用免提设备,但即使这样也会增加8倍的事故风险。如果开车发短信会增加23倍的事故风险,恐怕酒驾也就仅此而已了。
虽然复杂的驾驶过程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例行习惯,驾驶也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但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司机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驾驶——因为路况不可能总是例行公事,我们需要对路上的突发情况保持警惕,及时给出应对措施。如果有紧急情况,而你正在接电话,询问路线,发送信息,你的大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和思考,最后可能会发生悲剧——别忘了奇异博士是怎么变成残疾人的。